-
-
我的反应比他强不了多少,或者说,我也把他的一系列操作执行了一遍,只不过我比较留意,没有碰歪椅子。但一路上顺没顺拐就不知道了。-
-
天色暗淡,国道两旁的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细密的雨点朝我们倾斜过来,但都打在了玻璃窗上。
-
在店员上菜之前,朴灿烈点烟之后,我强装镇定地询问他是不是对我实施过催眠,要不然怎么知道我的生理期?
这不是个好问题,但我实在想弄明白。
-
朴灿烈无辜地向我解释,没有什么催眠,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消息是今天白天金小英告诉他的。
好了,我可算知道白天金小英和朴灿烈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是所谓何事了。
-
虽然谈论这话题对我们之间紧张刻板的氛围没有什么好处。但了解到金小英不是情敌,而是个手脚不太检点的助攻这一点,倒是出其不意地让我安心了不少。
-
我不知道在朴灿烈扬言“就算戴了手套也不愿意碰我”之后,我现在还应不应该对他抱合理幻想。
-
我看到他正用下牙齿咬住上嘴唇、腼腆地看着我,等待我说点什么。
我想一个会害羞的人,绝对不是坏人。他也许当时只是为了什么糟心事,想说说气话,伤伤别人的心。
-
“呃……关羚你,你有点儿冷对吧?你都快缩成一团了,”朴灿烈一边说,一边就从领口动手,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你先穿我的吧,我里面还有一件。”
朴灿烈把衬衣脱下来之后,放到了餐桌上,我想我需要这件衬衣,或者哪怕是一块毛巾大小的布料都好。
-
可我迟迟没把衣服接过来,因为他所谓的‘里面还有一件’,不过是一件单薄的黑色无袖背心,他这会儿看上去像个健身房的私人教练。
-
“嘿,挪个地方,你们的菜齐了。”
那个大波浪、发育良好的女店员,端着托盘朝我们走来。朴灿烈没有动作,我只好把桌上的衣服拿过来,展开搭在身上。
很奇妙,当你通过某种介质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时,那感觉就像是无形的拥抱。
-
“谢谢。”等到女店员走出了我音量能够传播到的范围之外后,我说。
朴灿烈“噢”了一声之后,就专心地拿起叉子叉起薯条,看样子他是准备好好消化食物。可我就没有他那么镇定了。
-
我顺着他拿叉子的手,看到他的三角肌和肱二头肌,被玻璃窗的反光映照得波光粼粼。
我想我们得赶紧吃完,好让他把衣服穿上。他不能一直保持那种水平的魅力,我会犯心脏病的。
-
可就当我抓起蒜香面包,准备埋头进食时,一段熟悉的旋律从磁带机里传了出来。
“rain and tears are all the same,but in the sun,you‘ve got to play the game……”
-
我吃惊地看了看朴灿烈,可他并没有看我,他在挨个提起调味架上的瓶瓶罐罐凑到鼻端嗅验。
我猜他这会是在投入地寻找黑椒面儿,所以没有注意到,磁带机里正在放的曲子,和那晚杜哲在唱片机的放的曲子完全相同。
但更有可能的是,以朴灿烈的个性,那晚他只顾捉贼和生闷气,估计也没有心情欣赏什么音乐。
-
我开始留意到,这间服务站,除了那位正坐在磁带机旁边翻看旧杂志的女店员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工作人员了。
我低头看了看手底下,颇有重量的印花瓷盘子。
这里似乎确实太古老了一点。写在黑板上的菜单,手卷烟,釉面仿古砖,纸质账单,磁带机,旧杂志……
-
女店员侧身坐在柜台后面,从远处看去,她手腕内侧上似乎纹了反战标志,这让她骤然有了一种正邪莫辨的气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