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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门口的服务生,一副男管家的傲慢嘴脸,在看到朴灿烈之后,他简直就像迎接天使一样帮他把门打开,还在他耳边诚惶诚恐地说,“您可算回来了,陆先生一直在等您呢!”,那就跟演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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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去之后,大厅里正保持着那种室内乐现场特有的绝对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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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斯坦威钢琴前满满地围坐了三排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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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杜若诗坐在第一排的角落里,她穿着一件光彩照人的紫罗兰色抹胸筒裙,她的旁边坐着金钟仁,他在看着钢琴家左右移动、敲打着琴键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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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还是放过舒伯特吧!他弹得太抒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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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一边带我慢慢向人群走去,一边小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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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得懂他在弹什么吗?我什么都听不出来,只觉得这曲子听上去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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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人群的外围站定,朴灿烈满眼愤恨地看着位于中心处的钢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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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听不出来了,舒伯特很丑,知道吗?以你、和他的相貌根本不能完全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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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继续认真地瞪着那个钢琴家,频频地摇着头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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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笑。他的自我认知是出了什么问题吗,难道以他自己的相貌就能“完全体会”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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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猜透,他对自己硬件条件的优越程度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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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他目不转睛的样子,我也就继续不打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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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多次尝试,但依旧是根本无法进入古典音乐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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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朴灿烈听得入迷的时候,我在上下左右地转着脑袋观摩这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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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家具装潢和点缀其间的艺术品,共同组成了一个让我望尘莫及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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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墙壁上挂着的老伯鲁盖尔的真迹,和陈列柜上那些装置艺术摆件,加在一起够付我几辈子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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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头上这顶约莫一人高的、辉煌繁复无比的枝形大吊灯,就可以让我掉下巴掉好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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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连鸡尾酒预调壶上的装饰图案,都是那么考究,我突然觉得这个地方陌生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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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么四处张望着屋子里的摆设,直到钢琴家在一片平稳的掌声里鞠躬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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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G大调夜曲算是被他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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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没有跟着鼓掌,而是毫不避讳地摇着头。他对待艺术家还真是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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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李总监在掌声结束后,走到钢琴旁,说了几句漂亮的结束语,然后就组织大家去餐厅开始自助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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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助晚餐对我来说非常有诱惑力,但我并没有跟着宾客一起转移去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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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李总监站起来说话的这段期间,她多次用惊喜的眼神,往我和朴灿烈的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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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具体是在看谁,但如果是因为我的出席,让她感到惊喜的话,那我的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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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准是对我的作品产生了莫大的兴许,想给我的画办全国巡展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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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过多久,事实证明了我的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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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宾客们闹哄哄的说笑着走动间,李总监果然朝我们走来,不过她的目标是朴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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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站在我旁边,但看都不看我一眼,一个劲地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朴灿烈,说:“欢迎回来啊!跟我去见你杜叔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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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回过头来,抬了抬眉毛,用询问的眼光不放心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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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监也顺着他的目光往我这看,那眼神就像是万圣节时疲劳的主妇在看着门外要糖果的小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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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和李总监第一次正面的眼神交流,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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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李总监想到我时,有任何的不快感,于是我几乎像是一个发狂的车载弹簧公仔一样,不住地对朴灿烈点头,以此来表示,我是有多支持李总监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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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跟着李总监走后,一种突如其来的不安感涌上心头,眼前那些穿戴得价值不菲的客人们,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只是跟随他们走进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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