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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什么似的,四处搜寻,画筒果然被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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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救了你一命啊,不客气。”朴灿烈上了台阶,走在前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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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是什么意思?要不是你非不开灯,把一切搞得神秘兮兮的,我也不会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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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脆把另一只帆布鞋也脱下来,拎着鞋光脚走出了这个“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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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我屁股现在还疼着呢。”我在朴灿烈旁边申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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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没听见似的,一只手给门上锁,一只手伸到我们两个中间,拿出一根食指煞有介事地说:“这里面的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们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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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他长相很乖,两只耳朵显眼得像卡通人物,这么一个人紧张起来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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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不就是你帮我‘正骨’吗?你不是专业的吗,还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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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完之后,朴灿烈像看着单细胞生物那样看着我摇头,把我拉到一边,还特意支开了在外面恭候多时的汉尼拔,好像它听得懂人话似的,朴灿烈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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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我是说飞机,飞机的事,你不能跟别人说,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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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和我拉开一小段距离,郑重其事地把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还很屈尊俯就地矮了一点身子,跟我的视线平齐,他两只眼睛十分诚恳,半是请求、半是要求地轮流看着我的两只眼睛,这局面简直像是演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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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肩膀上慢慢变重的力度,让我觉得事情似乎比我想象得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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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记得金钟仁曾经跟我说过,朴灿烈从小就想当个飞行员,但无奈是个色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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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点上,我很理解他,因为对于学美术的而言也是一样,你是个色盲的话,那就意味着一切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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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脑子里想着要怎样给他一个像样的答复,让他彻底知道我绝对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好不给他疑神疑鬼、最后杀我灭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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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诚恳地轮流看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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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等了有点久,我不仅没有说出什么像样的话,反而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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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从他的两只手里脱身了,可这个乌龙闹得我有点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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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草草的说“知道了,知道了”,然后告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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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没说什么,也没拦着我,可我走到门口、踩到地毯的时候,听到一个悬在我头顶的电子女声,用不留情面的冷酷语气把我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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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台风暴风天气黑色预警,外出威胁人身安全,青泽市暂时运行宵禁法令,请不要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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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回到地板上,那个电子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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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受够了这些现代化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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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身把手上的鞋放在地上,直起身来搓搓手,不尴不尬地看看朴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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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下打量着我,我感觉到他甚至都能看到我衣服被打湿之后,显出内衣轮廓,也肯定看见了我一路走过来在地板上留下的湿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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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受够了这种审判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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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洗澡吧,今晚我睡沙发,你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