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柳

今夜又是哪个浸泡呼吸酒池肉林穷奢极欲的悲哀主角牵起了那条被践踏碾压过无数次落满了灰粘湿了悄无声息血水的肮脏绳索将本就寥寥贫瘠的爱施舍给街边吐了痰呕了血的猫。

只要你只字不提，我就永远不会说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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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卑自责到底是与过分迁就强人所难的无条件偏爱俯首称臣的服从让我自己都出乎意料的荒唐颦笑般反客为主终究只能怪罪于濒临极乐世界流连忘返却将丽达哀毁骨立本末终始愚蠢上演。

打醒我的似乎永远都被那双黑暗中与我相拥却不愿为了我潸然泪下大发慈悲显露身形的撒旦触角隐姓埋名在那条我与他初遇的烂尾巷下。

“陈忭。”

“你放开我。”

落在他瘦削苍白脸上比雨中他像极了个跳梁小丑晕染嚣张的桃红口红是要热烈扭曲得更多的巴掌印，貌似是在控诉承受不住我被抽空了力气才悲催死命坚守不堪一击的底线竟然就那样仁慈地停下了动作用那双眼睛奏响缄默。

盖在我已然衣不遮体雪白隐晦的胴体上是那张在挣扎抗衡中被踢到角落像是老人恼羞成怒或是难言之隐皱在一块儿的恼怒横肉般蜷曲的花被，陈忭抬起手的一瞬间万箭穿心的是我下意识面对恐惧太过熟练悲凉可笑的维护动作。

他最后留下的只是潮热又干涸整齐得像徐徐驶发的火车般仅仅有条的脚印，还有一句不轻不重让空气中嚼烂满桶蜜酿爆米花交头接耳都琢磨不清黑白电影的无解落幕。

“别再来偷看我。”

我想我对陈忭从一开始如过街老鼠般的窥视打探开始就不是源于什么狗屁人类本能意识原理就算那会儿我一时被雨浇的糊涂一时被膝盖上潆潆的血咬得呲牙咧嘴病急乱投医也不会就那样扑向在我眼里总是廉价又笨拙的他。

留给我的最后一束光是门关上前流浪跳跃在他隆起的蝴蝶骨宽屹罅隙中央扎根地表畸形生长的花。

就像我好想轻轻落在他的骨头上，就像我好想慢慢碎在他的臂弯里。

“陈忭，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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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烟尘陡乱踩在尾椎骨跌宕起伏走在单杠上穿着蓬蓬芭蕾舞裙皮肤化得年旧无人问津漆白墙灰腮粉诡红是奶娃娃乐意吃的红面团笑得咬牙切齿金发碧眼的芭比娃娃究竟为什么会给我带来思想与生理上恶性循环的生长。

我想要死要活计算数落着年月日的井底之蛙是困在我狭小可怜并没有随着个头长大的嗓子眼里喊不出的那两个字那一声名字，后来我换了一把伞换了一双鞋换了一个创可贴也再也遇不见陈忭。

在每个颠沛流离光怪陆离的深夜亲吻我的额头啃咬我的耳垂乃至贪得无厌盗窃偷取我梦境里的是哪个蹲在街头淋着大雨报着价钱的可怜小孩撑着湿答答的头发可我揪着衣角也不肯抬头让我再看看他那天卸去风花雪月后纯净无杂质的狗狗眼睛。

或许都怪我想象太美好把他想得又太过漂亮太过干净太过清纯就像个还没被糟蹋过的雏菊花甚至我再次在拐角看见他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以为这又是场永无止境的梦中梦。

“陈忭，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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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衬衫还是留着黑沉沉的发还是化着可笑的妆可是一点没有我认识的他的模样。

他招了招手，像是敲响了我心里那盏倒挂的沙漏。

他说，你过来。

我说我就不要我讨厌这样他一向都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胡搅蛮缠到屡次三番让我误以为我才是那个沦落街头等待哪个看对眼的主人心情好大发慈悲牵着我带我睡个好觉的笨狗。

我觉得我做得挺对的横了心转头抬起脚捏了捏书包带就要走掉看起来薄情寡义坦坦荡荡其实我心里也在叫嚣陈忭你能不能不让我走掉。

是不是要等到我走到下一个街角等到再下一个一年你才会摸透我轻而易举就双手奉上的幼稚心思丢掉一切跟我私奔。

陈忭的手拉住我的手隔断了一年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姗姗来迟的哀求表态横冲直撞地越过戒备森严的警戒线插入我的发丝间碰撞撕扯到舌齿唇肉都血肉淋漓的恶劣地步他才肯说出。

“小姐，带我回家好吗？”

“不，我没钱，我给不了你钱。”

换了的是那日了狗的糟糕天气是完好无损的陶瓷娃娃是心甘情愿的甘之如饴是体无完肤的两厢情愿。

“你就带我回去好吗？”

他说雨太冷了，过期的硬米饭太冷了，自己一个人睡的硬床板也太冷了。

我想一无长进的大笨蛋原来是我自己，只不过这次我学会了聪明懂得了欲擒故纵引蛇出洞的老套道理让他也愿意放下骨子里欲要破土而出的乖戾只在我面前坦白卑贱。

他是卑，我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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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江下章就end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