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最恶到极致的尽头,就连喘气声都这么咄咄逼人。
梦屿不是第一次来这鬼地方,但不同于从前,那种顶在头上的压迫,让她像是溺在万丈深的海底。
走在几步之遥前的年迈夫妇,还有一位高傲的女人,以及同她附属品一般“”毫无存在感的两个“木偶人”,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把把时刻准备剐刑她的刀。
“走快点儿。”南嘉不耐烦地命令。
事到如今,她又有什么能力反抗,又有什么能力保护别人呢?
瞬息间,那扇冰冷的铁门,近在咫尺,一步之遥的距离,她却万种的沉重与不安。
笨重的枷锁,在束缚何湉自由的同时也无情封锁了她分崩离析的心。被胶条死封住的嘴试图挣脱,她唯一的亲人就在眼前,垂死挣扎又能怎样?
“呜呜呜!”
“呵。”南嘉高高在上,甚至都不再拿正眼瞧她。榻这权力顶端的地面去俯视一位可怜到不能再可怜的废物。她露出猖獗的笑容,像是阴谋得逞的恶魔。
她自得地拍了拍手,随之何湉的瞳孔便被轻易激大——她看到那两个没有感情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的父母如同对待纸箱般踢倒在地。
“呜!”她再一次反抗,可要知道,南嘉被冰川塞满的心不容一缕暖阳钻进,心的最深处是麻木了的杀人刀,是溅满人的血液的夺命剑,是蔑视世间亡灵,人心血肉的争魂枪。
一个早已看透人间的人,她的心,早就不归属于这人间了。
梦屿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上了!她已经开始逐步忘却自己是怎么瑟瑟发抖,一步又一步僵硬的移动到这间充斥血液与罪恶的陋室。
虽是满目的萧条与惊骇,但她还是看得出,不仅仅是何湉一个人,那对上了年纪的夫妇眼含泪水,滚烫,炙热,是带有情感的象征与导向。
那些就要坠落的泪水一定是系着他们沦为为唯一的女儿何湉的。
几年的光阴像是粗略去读一本没有结尾的书,曾经那位天真烂漫的女孩儿被活生生折磨为是对生活号进希望的烂剧女配。也许只有流淌着同种血液的人才会明白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死亡凝固的同时,总会有一个人去打破。南嘉冷冰冰话再一次刺进梦屿即将被溶解的心。
“梦屿,和我去拿东西。”
“是。”后者刚要迈开步子,就听到女人又道:“算了,换个人和我去,你在这盯着点,等宋纤穗和宋邢娜来了,给我一举拿下。”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梦屿僵持在原地,坊镳是有万千吸血虫在吸引着她的背脊,揪心而刺骨。
是啊,她的思维还是被压力所过度局限了。除了那可怜的夫妇,还有另一个本是生而灿烂的家庭,正饱受迫害。
眼睁睁看着南嘉带走另一个人,他怯生生忘了门外一眼,一股不知名的激动涌了上来,从头皮压到脚趾,又从脚下直冲到大脑。
此时此刻原本杂乱的头绪已然被“浑水摸鱼”这么几个字,全局扫空。
趁着没人,她神不知鬼不觉悄悄离开幽暗的小房间,来到空旷而静冷的走廊,一步一步提心吊胆地走着,试图去寻找那个连接着周谜家门口下水道的出口。
肮脏,下贱,鄙夷,惊悚。
人间的炼狱,地狱的戏码。很难想象到,被锁链连根拔起,根牢蒂固演练为是脱胎换骨,多么痛不欲生,多么骇人听闻。
散发出腥臭味儿的铁栏杆无情插入那些人的心脏之中。他们那一颗颗心被上了锁,没了希望,皮肉之苦也再也无法左右他们的情绪。一声又一声的嚎叫,他们变为了原始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