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一边想话本的内容,一边去想时染有可能出现的可爱反应,唇角不由得勾起,笑得灿烂异常。
时染就在这时推门进来。
餐盘上放着清淡的米粥,却是格外的香气扑鼻。
将军反应也是极快,立刻藏了笑容。
敛了敛外袍,故作为难地费力从床头直起身子。
将军戏还很好,不忘皱了皱眉头,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时染担心不已,赶忙将餐盘稳稳地放在桌子上,然后奔到床边扶他,一面还嘟囔着:“将军别动,奴家给您端床上就好了”。
将军却不停,摆摆手,似乎很体贴一样道:“不麻烦你了,更何况今天躺太久了,需要坐着休息一下。”
他为了展示虚弱,说话都用的气音。
赵让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正是身体机能最好的时候,伤的再严重似乎也能立刻痊愈,更别提还涂了上好的金疮药。
他这会儿虽说没好完全,可哪里有那演的那样虚弱?
不过就是骗她的同情罢了。
不过就是仗着她喜欢他愿意宠她罢了。
将军甚至顺着力道将自己半个身子歪在时染怀里,弓着身子捂着小腹,正好适合他将头枕到时染的肩窝。
时染支撑一个他本就艰难,怕将军真的不舒服,只敢出声问询似的提议道:“将军,你要不要自己用一点力?我真的撑不住你。”
赵让轻咳两声,轻声道:“好的。”
然后一手撑在时染手心,将自己的重心移过来一点点。
青|楼的房间并不大,床前面两三尺的距离就是桌子,平常的话,不过两步就走到了。
偏偏将军走得极慢,走出了一步三摇的老年感。
终于在时染出了一身汗的时候走到了。
初春时节,天气本就不冷。因将军还病着,房里还点着炭盆,白粥的温度刚刚好入口。
将军不再矫情着要她喂,而是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拿着汤匙,自己大口大口喝着粥。
白粥是用泡过香菇的水泡了两个小时大米,又用母鸡熬高汤,以高汤小火煮了一个时辰,里面还切了一点香菇碎,一点鸡肉碎,还飘着几块枸杞和一点葱花。
不管是色泽还是味道,都是极其美妙的。
将军两天没怎么正经吃饭,这一碗粥硬是喝出了满汉全席的味道。
直到将将见底,才想起抬头看一眼时染,崴了一勺粥,抵到她唇边,“好好喝,你也尝尝。”
时染将他的狼吞虎咽看在眼里,也知道他饿极,“不了,奴家刚刚熬药的时候在厨房吃了一点。”
将军皱了皱眉,粥味道太好,他也终于没抵住诱惑,端起碗仰起脖子喝干了整碗粥。
这个角度恰好能完美的展现出喉结,滚动几下,将那些粥全部咽下去,又满不在乎地用袖口擦擦嘴。
然后,又变成那个眼睛湿漉漉的小将军,低声呢喃道:“还想吃。”
时染自是能猜到他一路赶回京都,又是病着,肯定是没怎么好好吃饭。
也自然能明白他这会儿是真的没吃饱。
可郎中有医嘱说他这两天不应饱食,她哪里敢不从?
她恨不得将军的伤口下一刻便能痊愈。
却也真的不忍心叫将军饿肚子。
这会儿四下为难,咬着嘴唇思索一下,才道:“过一个时辰奴家再去给您盛一碗粥。”
将军一下子收了神情,整个人冷了一些,勾着唇看她。
然后猝不及防,伸手将本站在他身侧的时染一拽,少女一个趔趄,正好向后一倒。
被套路深重的将军整个人拦在怀里,坐在他腿上。
将军连外袍都顾不上,孤零零的墨蓝色外袍顺着他的肩膀滑落到地面。
躺在棕黑色的地砖上,刚刚的温暖和柔软就这么褪去,变成坚硬和冰冷,它也向诉说一下主人的冷酷无情。
可它的主人早已无暇顾及它。
温香软玉抱怀,两人脸靠的很近。
时染总念着将军的伤,这会儿第一反应也是躲开,以免扯到将军的伤口。
可一个柔弱女人的力气如何和一届武夫相比?
将军只捏着她的手腕,她便动弹不得。
赵让另一只手掰着她的下巴,叫她看向自己。
“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再自称奴家。”
将军褪去所有伪装,褪去所有套路,专注地看着她,声音中也满是认真。
“过两天我就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