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只得那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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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大抵这世界上最肤浅最无聊也最能让人后悔的事情约摸都是在酒后冲动之下做出来的。

我蛮诧异的，自己脸皮最近变厚这么多。我清楚鲜明地听到那句“喜欢”，却还是在太过撩人的晚风里，混合酒精上头麻醉了神经，以至于在落下那个尾音时突然就对面前的人起了什么大胆的念头。趁着沉默须臾的空当，我索性一闭眼，伸臂便抱了上去。

记得还小的时候我身体不好，四肢末梢总是冰冷像刚从寒冬腊月中的冰湖里泡出。所以那会儿总是贪恋别人血管里的温度软塌塌地黏在别人怀里，夏欣语或是虞照，和洪知秀。彼时仗着年纪小，贪恋都被掩饰成正当。时过境迁，什么都没有变，唯有长大剥夺了拥抱的理由。

我一直嫉妒夏欣语，一直。

抛开那些强于我的种种，她从不会在面对洪知秀的时候有那种，心怀不轨的感觉。

这一举动算得是告白吗，我不知道。不计代价，也不论后果。其实我脑海里尚且算得神智清明，却宁愿装作醉眼朦胧的样子，就此长醉不复醒。抬起头来看他，见那张脸表情有些错愕，眼睛里折射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如同被碎落的天河，闪着柔和的神色。

就此溺死在其中。

都说酒壮怂人胆。在我身上倒是当真不假。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洪知秀，好看得让人想亲。

那么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他嘴唇柔和干燥却意外灼烫，带了专属清淡气息引人沉溺，一瞬间让我想到泠泠草木，至为纯白，肮脏灵肉不敢触碰。海潮涌上来玷污我视线，被我闭上眼所阻断。鼻尖嗅到他身上雨夜的芬芳，在那些虚幻的梦境中共同发酵，与缱绻夜星一起绕着胭脂囚笼氤氲成一片灿烂盛大的红弧星云。他只身立在我面前，如同天神降临，单手温情脉脉覆上我双眼，带着浅浅淡淡绕指柔情浸染我的神经。

可是幻想会破，梦境会醒。

“对不起啊。”我听见我这样说。

我木然松开双臂，后退，到那个合适的距离后站定。抬头看进他眼底，唇线抿紧死死地把哭声咽下去，嘴角都在颤，铁锈的味道被染红的牙尖和后知后觉的疼痛，我居然还勉勉强强能勾起笑容。

夏知晚不过你放心，我会恪守本分，当一个“好妹妹”的。

我没有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的姿态足够果断，迈出的步伐也足够平稳。双肩没有任何颤抖，唯有脸上淌着汹涌的浅川。

我可以去爱任何人，唯独不能是他。我从来都懂。

既然注定无法再让爱意留存，即使是名不正言不顺，我也仍想向你献吻。哪怕你的脚步不可能因我而停留，哪怕你我从今以后只能保持客气疏远的距离，哪怕我一心执拗无法再表达给想要的人。

记住这个吻。记住我。

求你别忘了我。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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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料到会在拐角处走出不远时看到靠在墙边的李硕珉，就像没料到我走近他时，会见他看我的眼神莫名其妙透露着怜悯。

他身形在夜色里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指间一点火光在蜿蜒而上——我明明记得他是不抽烟的，可烟气扑在脸上又那样呛人得逼人清醒。他修长脖颈微仰着从衣领下露出半截漂亮的锁骨，脸匿在有如拒人千里的雾气之后，到底只是燃着那支烟，没去抽一口。

李硕珉都解决了？

夏知晚解决什么啊，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大晚上的吓不吓人——

李硕珉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笑着的感觉渐渐消失。然后是紧绷的，快要哭出来一样的嘴角。我固执地觉得他什么都知道，觉得我们彼此身处同一条战线，所以他不会抛下我，看我像个跳梁小丑般粉墨登场。

晚风不似刚刚的清爽。凉起来的温度在与渐渐遮蔽漫天星子的浓云酝酿着一场暴雨。天色已晚，仗着自己还有些醉意，我任性地蹲在街边死死拽着李硕珉的手，不让他走也不跟他走。

夏知晚你知道了？

他不答，与我一同注视猩红的一点火蔓延向上而后燃尽。尼古丁和焦油一同扩散，烟气浓重呛得我直掉泪。

李硕珉何必强人所难呢……知晚。

李硕珉别再执着了。那大部分，总会蒙灰的。

我装作不懂他话的模样。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感情终于在荒唐之下落得个爱而不得。重生十七次次次死得凄凉，一次次看着明明昨儿个还高朋满座，今天便惨淡收场。到如今深陷轮回不知所措，险些忘了自己是谁。

而我却还奢望战胜命运无所不往。

李硕珉……知晚。

他的声音响在我耳边，发鬓摩挲他颈间闻到槐花味道。他语气那么轻柔，生怕再触及我一丝半点的逆鳞叫我失控崩溃一样，可我唯独只记得他说出来的话平静而又冷酷，扎在我血肉中一寸一寸，体无完肤。

李硕珉你记住，这个怀抱可以是任何人给你的……唯独除了洪知秀。

天太黑，也太冷，遮蔽我感官对他话中来路不明的悲悯听而不闻。我忘记追究疑点，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也忘记平日里的步步为营，和那个既定将至的死亡日。很久以后在某次消遣中听到蹩脚英文吟诵《断头皇后》中最有名的那句“她那时年纪还小，不知道命运所有的馈赠，早在暗中标好的价格”。痛定思痛后才知晓——

生还之前，我可以一无所知甩开负担保持愚蠢的天真。重生之后，我就永远不能再是单单纯纯的，“夏知晚”这一个体。

只是我那时，还不懂他话中的深意。

自然也就不知道，从那之后，我是如何与他口中“唯独不可”的人，轰轰烈烈相拥着掉进无底的深渊。山呼海啸，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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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仰好久不见

偃仰我写得 逐渐迷惑

偃仰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