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局的故事（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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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明看这袋液体所剩无几，赶紧跑去叫护士。张启觉得舒服多了，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按摩有了效果，只是精神却越来越不济，他很想睡一会儿，但还有件事放不下。

顾筱筱见他整个人恹恹的，却看着曹明欲言又止，“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是不是惦记着研讨会那边？”

张启没想到小姑娘表面上神经大条，实际却细心通透，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他是想现在就回去。

“不想你的领导和组委会知道对吧？怕他们担心，又怕影响试点项目的申请对吧？可是，你要知道，急性肺栓塞是会死人的，大哥！别以为烧退了点儿，胸口不太疼了您就算痊愈！前三天都是危险期，要绝对卧床休息。”顾筱筱一句话就把张启准备好的过分的请求一下子噎了回去。

“可是，明天还有参观，后天还要小组研讨，这关系到试点项目的申请，军首长非常重视……”张启一段话说的又快又急，这让脆弱的心肺完全无法负荷，他不得不偏头喘息着试图获取到更多的氧气。

“是今天有参观，明天小组讨论，您不看看都几点了？呵呵！”顾筱筱皮笑肉不笑了一声，“还参观呢，你现在能自己走出急诊大厅我就服。”

被顾筱筱一激，张启的倔劲儿也上来了，紧抿着唇，屏住一口气，撑着胳膊就要起身，然而，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人哪能有力气再折腾，尽管他竭尽全力，额头上有青色的纹路鼓起，也仅仅将上身抬起一个拳头高就又无力的跌了回去，检测仪上的血氧值一个劲儿往下掉，心率却蹭蹭的往上蹿。

曹明赶紧起身去扶。

“别管他，让他可劲儿作，反正咱还在急诊室呢，一会儿我就找杨主任去，听说有种药剂打上人就能睡着，让你们主任睡个三天三夜，正好入院做个全面检查。”顾筱筱从来都是越挫越勇，插着腰，瞪着眼，一副who怕who的表情。

曹明左右为难，他当然最清楚军里对张启报了多大的期望，对这次改革试点志在必得，“顾博士，您能不能再让杨主任想想办法，至少，我们要参加明天的小组讨论。”

“你们……”顾筱筱气结，她不能理解他们这么拼究竟是为什么，“是命重要还是申请项目重要！”

张启缓缓阖上双眸，指掌微曲，渐握成拳，轻叹了一句，“你不懂……”

顾筱筱不懂，曹明却懂，那不仅仅是一个全军瞩目的试点，不仅仅是首长们的期待，那才是张启的命，是他不惜忍受伤痛，抛洒热血甚至背负骂名也要去完成的使命。

“顾博士……”小伙子心头酸涩，眼角又有些潮湿。

顾筱筱虽不懂，却最怕这种英雄末路，美人迟暮的调调，她分明在张启垂落眼睑的瞬间，看到眸光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你看你，瘪着嘴委屈巴巴的样子，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你容我想想办法，好吧？”

张启不可置信的睁开双眼，有一丝暖意掠过心头，“谢谢！”

小顾同学特别想仰天长叹一声，我太难了！

看看时间，已是凌晨四点多了，顾筱筱从包中掏出车钥匙和行驶本扔给了曹明，“拿着，一会儿开我的车回去，别耽误了今天的参观，顺便给你们主任请个假，就说……跟组委会说他昨天没注意感冒发烧需要休息一天，找杨主任开个医师诊断就行，至于你们领导那边，你就告诉他们我带着张启找专家请教申请试点项目的细节，准备明天的小组讨论。”

曹明怔愣半晌没缓过来，这样也行？这不是睁着眼睛瞎说八道嘛！

顾筱筱怎么看怎么觉得面前目光呆滞的小伙子不靠谱，“你行不行，回去可别说漏了，路上记得多重复几遍，孰能生巧。”

张启扶额，熟能生巧是这样用的？

送走曹明，顾筱筱帮床上不听话的家伙把被子往上盖好，“你安心睡会吧，明天能不能参加讨论会，还得求关伯伯帮忙，放心，他可是国内甚至是国际上最好的心胸肺科的专家，腔子里的事儿没他搞不定的。”

张启又想道谢却被小姑娘阻止，“别跟我瞎客气，就是朋友之间相互搭把手的事，赶紧睡吧，尽快恢复了好实现你的远大抱负去。”

张启眸色一暖，轻轻的嗯了声，听话的闭上眼，许是累的狠了，不多时已鼻息悠长，思绪沉入久违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