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阿玖你们一个个都聋了吗？把他给我带下去！

阿玖到底让人把申予安拖了下去，孙氏不放心，哭天抹泪也跟着过去了，院子里唯独剩了阿玖和那勾栏女子。

平息好心绪的阿玖重新落在主位，居高临下拿出了当年做大祭司的架子来：

阿玖欣芜姑娘，我且问你，你与申予安是何时相识？在哪相识？你这腹中子又是何时怀上的？

一提起腹中子，欣芜忽然有了底气，腰杆也跟着挺直了，以一种称不上恭敬的态度反问：

欣芜这是我与申郎之间的羞事，就算娘子是申郎的嫡亲姐姐，也不该问这般私密的吧？

在屋子里的申时其一听这话，恨不得立刻冲出来打死这女子。方才这女子在自己面前装的还像个人样，现在长辈一走，就连长姐都不放眼里了。

李氏摆摆手，给申时其顺了顺气，顺便命人抬了一个刚被五花大绑好的逆子过来——阿玖面儿上说是把人关了禁闭，实则将申予安迂回着送到了屋里，就是要他亲耳听听，自己非得要娶的这个女子到底是何面目。

阿玖私密？你若不说清楚，我怎知你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申家种？我且劝着你，若你不是个孕妇，我现在早把你大刑伺候了。

阿玖接过下人递来的茶，吹了吹上面浮沫，道：

阿玖我知道，你以为拿捏住了申家嫡子就拿捏住了整个申家，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大概没与你说过，申家上下一切大事可不是他能坐主的，就是爹娘决策何事也要知会我一声，不如你出去打听打听，问问旁家临舍，我申和珍可是个好打发的？

欣芜细想了想，谄媚笑脸：

欣芜姐姐勿恼，贱妾说就是了，贱妾……

阿玖谁是你姐姐？休要与我套近乎，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别那么多废话。

欣芜是……

欣芜有苦难言，本来今晚得名分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以为只要申大人骂上几句就了了，那李氏定会心疼孙子，孙氏又软弱的很，还能说什么？

谁知半路杀出来个申和珍？

欣芜申郎两个月前曾去过云水台，亲点了妾身，谁知就那一夜妾身就有了，心中焦虑，一直等申郎从军营回来才敢告知，便是如此。

阿玖皱皱眉头，两个月前，正与将申予安送去军营的时间对的上，那时他确实天天流连烟花之地，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阿玖细细想着，又问：

阿玖你身为烟花女子，自当循着你们云水台规矩，怎么能私怀人子？莫非你那妈妈是和你串通好的，要来讹上我们申家？

欣芜娘子冤枉啊，我本是喝了药的，可谁知那药是个无用的，孩子总归是有了，毕竟是条命，我也不能再打了不是？

房间里的申予安像条大虫子，一个劲儿耸动，很是担心阿玖一气之下就把那孩子打了。

孙氏嫁进来三年无子，这好容易有一个，别说是申予安，就是李氏其实也是想要留下的。

孙氏何尝不知这个理，可要她与一娼妓称姐妹，那不是羞辱她们孙家的脸？

只听院儿里那欣芜已经哭了起来，重重给阿玖磕上几个头：

欣芜求娘子怜悯，留下我腹中孩子吧，就算申郎不肯要我，不肯予我名分都不要紧，贱妾只请申家留下我的孩子，别让他再回到那个肮脏地儿……

这话听着多诚恳啊，可是等孩子生下来，若是个姑娘还好说，一旦是个男儿，届时这女子一改口，想赶都赶不走。

去母留子，我朝文人所不齿。前些日子澄园那位顾侯爷不就是因为这样的烂摊子，在朝堂之上饱受非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