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还有此事?看来这盛娘子也没舒服到哪去,都要被这家里琐事烦扰。
阿玖顿了一顿,又想起了齐衡与那盛明兰的往事,顾自失笑:
阿玖说起这位盛娘子,我也是曾妒过她的,元若当初为这个盛六妹妹和我婆母闹了数日,若非当初被我横插一脚,估计他们二人便成了。
孙氏那也未必,姐夫可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家世又好,当初多少人家都想着与齐家结亲呢?而盛家毕竟五品,依着平宁郡主的眼界,就是随便选个高官家也定不会选盛家,其实也不能说是姐姐你横插,这大概是你们夫妻的缘分,该着姐夫就得娶了姐姐才是。
阿玖你这说的,我倒生不出什么愧疚之心了。总之,自打我经过那些事,我就再没法子接受元若喜欢别人,我这心眼好像越来越小,都快成个妒妇了。
孙氏人之常情,那些大方的娘子要么就是装的,要么就是根本不对自家男人上心,这但凡是个人,长了颗凡心的,无论男女,哪个瞧见自个儿心尖儿人喜欢别人,自己还能欢喜的?
阿玖一拍大腿,愤然道:
阿玖我就是没见过别家男子,不然定叫你姐夫也跟着醋上一番。
孙氏姐夫就够好的了,若这都不够,哪里还有什么神仙人?
白日里刚提了容不下旁人,入了夜,阿玖就在收拾过季衣裳时,发现了一对大福泥娃娃……
那娃娃下面,一个刻着‘小二’,一个刻着‘小六’。字迹已经模糊了,一看便知是时常有人抚摸才蹭花的。
阿玖的心跟着凉了一半。
春杏捏着指尖,小心地从阿玖手里拽出来那两只娃娃,生怕阿玖再捏就给捏碎了。春杏将娃娃放回木盒子里,讪讪说:
春杏这姑爷真是,幼时玩物还留着,真是孩子气……
阿玖你没瞧见,那刻着字么?
春杏字……
春杏咂咂嘴,憋了半天,又想了一番说辞:
春杏许是……许是这娃娃捏的时候是排了序,到咱姑爷手里刚巧是小二小六?
这话说的,春杏自个儿都不信。
阿玖算了,还是放回去吧,就当我今日眼瞎没瞧见。
阿玖捧过盒子,忿忿的要摔进衣橱里,可一不小心,盒子落地,里面的两个娃娃甩了出来,摔得四分五裂。
阿玖呆了,她可没想摔的。
春杏幽幽问道:
春杏主子,您是故意的么?
阿玖……我若说不是,你信么?
春杏我信不信就算了,您觉得姑爷能信么?
能信就有鬼了。
阿玖咬着指甲,很是无助:
阿玖要不,咱把这盒子放回去,就当没看见算了?
春杏您这不是小人所为么?
阿玖那怎么办?元若定是会生气的。
阿玖垂下眼睛,俯身把碎片拾到盒子里,蹲着就不肯起来了,任凭春杏怎么拽她就是两字:
阿玖我怕。
春杏大眼睛跟着转了三圈,想出了一个极为阴损的法子:
春杏要不咱们嫁祸给姜氏吧?没准能趁此机会驱了她去,一举两得。
阿玖你方才还说我非君子,这会儿又要害人,不成,纵使我再讨厌姜氏,也不能存坏人之心……
阿玖算了,我去找元若,万一他念着旧情饶了我,不生我气呢?
说着,阿玖带着木盒和各式点心去了书房。齐衡正埋头于各类卷宗之中,无暇抬头去瞧来的是谁,还以为是奉茶的小厮,话也没一句。
阿玖轻手轻脚绕到他身后,轻轻为齐衡捏肩伺候。齐衡先是吓了一跳,还以为这般是姜氏,回头一瞧,才看见自家娘子那张谄媚笑脸:
齐衡和珍?你怎么来了?
阿玖手上没停,依旧卖力为他捏着肩膀,极轻极甜地说:
阿玖这不是夜深了,怕你累着,过来帮你松松筋骨呀?
齐衡回手握住阿玖,凑近了轻薄一下,才道:
齐衡不是说要做戏,要演一出夫妻不睦的给姜氏瞧,怎么,忍不住想我了?
阿玖颇给面子的点点头:
阿玖可不是,想你了。
齐衡瞧着满桌子公文,面露难色:
齐衡可清查逆党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若不尽快整理出涉案人名单,恐怕日子一长,会有人闻风潜逃。要不你再等我几日,我这边忙完了再去陪你?
这体贴的,不是故意让阿玖愧疚么?
阿玖绞着帕子,凑到齐衡身边,推开他的卷宗直坐在了他腿上,两手挂住他脖子,学着姜氏那派娇滴滴的模样,软声软语扁着嘴巴:
阿玖元若哥哥,我做错了一件事,你能不能不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