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申家攻略

面对岳父大人的质问，齐衡忽然不知说什么。以前小打小闹都是夫妻俩内部矛盾，现在阿玖得了亲生父母，又见自家女儿这般样子，齐衡自知说什么都推不得罪。当即毕恭毕敬大礼拜下，道：

齐衡岳父大人，从前是元若做的不对，委屈了娘子。可如今娘子这样我实在放不得心，若您能原谅，我齐衡定三书六聘、大轿迎娘子入门，以我齐国公府名义再娶娘子一次，我齐衡发誓，此生定不让娘子再受分毫委屈，若违此言，天打雷劈。

李氏不成。

这次出声反驳的是岳母李氏。李氏擒着帕子，眼眶红红的，本来端庄温柔的她如今却是学了个刁蛮姿态，恨不得学上街头泼妇大骂齐衡三天三夜：

李氏我这苦命的女儿成了这般样子，你就区区几句道歉几句和那没用的誓言就想了了？珍儿好容易病有好转，再被你气出个好歹来就是要你整个国公府天打雷劈又能还我女儿么？

齐衡这辈子就是在官家面前也没这么低声下气过，此时为得岳母大人原谅，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球让人家踹上几脚解解气。又是一叩首：

齐衡不知如何才能让您信我？

李氏你若真有心，就去请国公爷和平宁郡主来，你这孩子说的我不信，偏得你父亲母亲说的才作数。

李氏我也听说你家郡主娘娘心气高，今日我也得问个清楚，你们齐家到底认不认我家珍儿这个疯癫儿媳，若是不认，他日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你也别再到我这府里来，我们申家就是倾家荡产也能养的起这个闺女。你们家尊贵，可申家也是大族，别弄得像我们非死切白赖缠着你公府才是。

齐衡不得不替父母换位想想，从前得知失掉孙儿已经够难受的，好容易好了些，也不知他们能不能接受这个变故。

终是去请了齐家二老。国公爷一向和善，听闻此事倒是没什么说的，唯有郡主不太高兴。不禁也是不冷不热争辩几句

郡主娘娘当初成婚本也不是衡哥儿想的，谈不上欠不欠的

等到后来听闻阿玖为保齐家还写了和离书，这才缓了面色。仔细想来，自与祭司府成婚，名誉地位方面都给国公府争了莫大好处，就是申辰之乱也是为齐家争了大功。一想到这些，平宁郡主再无话了。

说句不好听的，申家地位比那祭司府还高，太师更是一品之位，如此显赫的两家若能结亲，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最终，两家商议结果就是，等到阿玖疯病稍好便立刻大婚，以正妻之礼，十里红妆，迎娶过门。

皆大欢喜。

不，这商议半宿，唯有齐衡一直是苦哈哈跪着的。直到子时齐家二老才回了自家，而齐衡舍不得离开阿玖，请求留下照看，一夜未眠。

翌日，齐家、申家不约而同向官家告了假，恰巧错过朝堂之上探讨先皇、皇考封号的风波。

阿玖无意间正替齐衡远离了一次朝堂纷扰。

大概是昨天闹得太累，阿玖醒来已过晌午，一睁眼就瞧见那个翩翩少年郎正坐床头掐着本书，大红官服被换成紫红常服，手腕依稀可见缠了一圈白布，面上光洁，只是眼底发青，正是从昨夜守她守到现在。

阿玖不敢出声打扰，就那么抬眼看着齐衡，看着看着，不知是思念更甚还是委屈更甚，竟又哭了起来。这次只是小声啜泣，默默流泪。

齐衡见她醒了忙放下书去哄，又是抹泪又是抱：

齐衡怎么又哭了？你看我不是在这么？

阿玖委委屈屈瘪了嘴，拿着齐衡的手掌盖在自个儿眼睛上，瘦得根根分明的拳头狠狠砸了齐衡一下，开口第一句就是：

阿玖你怎么才回来啊？

齐衡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好阿玖，以后就是你拿棒子撵我我也不走，就在你身边赖着，好不好？

齐衡牵住小手，掀起袖子瞧了瞧她胳膊上的伤疤，又是好一番心疼：

齐衡让你受苦了。

阿玖不苦。

阿玖在齐衡帮助下坐了起来，靠在他身上，抓着齐衡的手放在自己平坦小腹上，满目欢喜：

阿玖元若，郎中说我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都两个月了，元若，我们真的有孩子了！

闻言，本来还欢喜的齐衡又垮了脸，原来她还在糊涂着，难怪问的是怎么才“回来”，原来她以为现在还在祭司府……

齐衡拨弄走她额前乱发，捧住小脸，微微凑前，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一年以来，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齐衡的唇都是颤抖的，似乎在吻着什么世间珍宝。

阿玖在他吻过来的一瞬间又掉了滴泪，她可比齐衡要不管不顾的多，两条酸软的胳膊直接挂上去，侵略性攻击地以解相思之苦。

总有人不合时宜的会跑来打扰。李氏带人端着膳食缓缓而来，昨日是气急了，今日想想，忽然觉得这个女婿也没什么可挑的，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还对女儿不错，自己又得了功名，是个万里挑一的人才。

这眼见着都到了晌午，李氏觉着不能饿到新姑爷，便亲自带了膳食去翠巍阁，只见大门敞着，她一进去就见到这样的场面……

这些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关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