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啊姒的吻

也不知鹤二到底有什么妖法，竟让第一次见面的阿徵就粘着不放，鹤二忽悠得啊徵开开心心往穆家去给于堇送口信，啊姒铺着床担心床板太硬鹤二睡得不舒服，“哎，不对啊，你为什么非得住我家？”

“因为我得气死明风致。”

“你是不是没事做？三番五次戏弄他。”每次都用她当筹码，啊姒把后面的话憋回去，鹤二一屁股坐在床边，伸手一把拦腰将啊姒抱进怀里，用力捏住阿姒的下颚，左右转转，“我迟早有一天把你这张脸撕下来让明风致看看你的黑心肝。”

“咳咳咳，我没有打扰到二位吧？”神不知鬼不觉的荣轻轻站在门口，不小心看到两人如此亲近在一处却又透露着一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气场，啊姒站起来，鹤二似乎并不想放开，“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们认识？”

“算认识吧。”啊姒扯开鹤二的手，快步走出来，呼了口气，荣轻轻噗嗤笑出来，啊姒硬拖着荣轻轻到了门口，一把推出门外，“回去吧！”啊姒转身就要关门，“喂，我特意找你说说话。”

“我们有那么熟了么？”

“这个，这个可以了吗？”荣轻轻拿出十两碎银递给啊姒，看着阿姒见钱眼开的样子居然没办法讨厌她。

“进来吧。”啊姒让荣轻轻再次进门，不得不感叹这白家小门楼还真不易进来。

啊姒端了茶来，两人就坐在院子的台阶上说话，啊徵刚好回来，礼貌的寒暄几句就迫不及待的进屋找鹤二去了。

“说吧。”

“我要成婚了。”

“咱们好像没那么熟吧，你成婚管我屁事。”阿姒侧过头认真的看着荣轻轻，在鹤园明里暗里的没少听说她和鹤二的事。

“我嫁的这个人吧，不是我爱的人，我在担心万一他考不上武状元，我岂不是赌输了。”荣轻轻侧过头撞上了啊姒的目光，不知为何她无助时脑海里第一浮现的竟会是这个贪财的村妇。

“赌吗？那还不简单，你就说，只要他考上武状元方可成婚。”

“可日子都定下了，三天后。”

“逃呗。”

“逃婚？不太好吧？是我自己亲口说要嫁他，我爹才退了鹤家的婚事。”

“你都私奔了还怕逃婚？”

“逃到哪里？”

“这儿，只收你五两。”啊姒指着脚下说

“有用吗？”荣轻轻将信将疑的打量着啊姒。

“不知道。”

“算了。你和鹤云归那个了？他纳你做妾了？”荣轻轻想起刚才所见，两人那么自然而然的亲近，虽然眼神不怎么对付。阿姒一把捏住荣轻轻的嘴拧了一把，荣轻轻疼得憋出两颗泪珠儿，“放屁，谁会给他当妾？”

“那正妻？”

“说你的事扯我干什么？这婚你逃不逃？逃的话我得给你留着门。”

荣轻轻忽然一把抱住啊姒，莫名有些感动，唯一的关心居然来自一个才见过两次的村妇，啊姒吓得身子僵住了，僵硬的拍着荣轻轻的背，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听着荣轻轻的自言自语，“啊，我真的好怕啊，嫁为人妇，就得操持整个内家，传宗接代，还得管住那些通房小妾什么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喂，鹤云归，你扯我的耳朵就不怕我下毒送你走么？”啊姒的耳朵被出来偷听的鹤二一把扯住，这家伙竟然怂恿荣轻轻逃婚，另一只手把荣轻轻从啊姒身上扯下来，“别想逃婚，我让长寿送你回去。小啊徵去穆家传我的话，让长寿送荣小姐回去。”

荣轻轻推开鹤二，瞪了一眼这位前任未婚夫婿，从头顶到脚底还是那么令人讨厌，一脚踹中了鹤二膝盖，朝着他吐了吐舌头，“略略略，才不用，我家马车在外面。”说完就哼着小调一步一跳的离开了小门楼，鹤二揉着膝盖，打发啊徵回后院去睡觉。

“你跟她很熟？”鹤二的手臂撑在啊姒身后的墙上挡住了啊姒的退路，缓缓逼近，垂着头看着她光洁如玉的脸上粉嫩水灵的唇，他收回一只手，指腹轻抚着那片粉嫩，啊姒感觉到他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的扑在她的脸上，“我，想亲你。”鹤二低声呢喃着，啊姒屏住呼吸，抬手捂住嘴摇着头，看着他眼底满满的温柔，都快哭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知了烦人的叫声都没有那么聒噪了，啊姒推开鹤二，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些，差一点就破功了。鹤二呼了口气，摸了摸还跳动得厉害的心头，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真希望她就是小乞丐。

“鹤云归，你会娶吴婉儿吗？”啊姒背对着鹤二问，“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心里有人了嘛。”鹤二不耐烦的回答。

“她不是死了吗？”啊姒转过身，她根本没有想到一无是处的鹤二会如此痴情，鹤二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失去了光芒，喝了一盅茶，袖子一挥，“我困了。”

啊姒找来蒲扇坐在床边给鹤二扇凉，看见鹤二露出的胸口有几道伤疤，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哪里能猜得到鹤家嫡子会被打得没个人样，那种时候他一定很疼吧，啊姒裹起手绢擦去鹤二额角的汗珠儿，鹤二一把抓住啊姒的手，闭着眼蹙着眉头，“白姒，你就是她对吗？”

“我，不是。”

“你就骗我一次吧。我真的好想她，如果我当初带她一起走，她就能活着，哪怕，哪怕她心里不爱我。”鹤二忽地坐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紧紧抱住啊姒，啊姒轻轻拍着鹤二的后背，佩芝说过在她来之前，他从不许人贴身伺候，很多夜里都看到他唉声叹气不肯睡去。“不会的，也许，她根本没有怪过二爷，兴许她心里，也是爱你的。”他认为是自己的软弱害死了小乞丐，一直都在自责。

“白姒，嫁给我吧，我会对你比明风致好一百倍一万倍。”鹤二放开啊姒，握着她的肩头无比认真坚定的说，那笃定的眼神让啊姒差点脱口就答应了，啊姒伸手抚平鹤二蹙着的眉头，轻轻笑了起来，“不如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你不是看不惯明风致吗？我替你报复明风致。你替我报复吴婉儿。”看着啊姒冷漠的说出这样的话，并不像是突发奇想的玩笑话，怕是在心里早就策划许久了，这瞬间鹤二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变得陌生，缓缓放开啊姒，根本不敢相信，他深知道她并非善类，却没有料到她居然为了复仇会用对她情深似海的明风致做赌注。

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冰凉唇就那么迎上来，鹤二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到有点慌，看着阿姒紧紧的闭住眼睛，他静静地凝视她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他的心也随着颤动，情难自禁地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伸出手臂圈住瘦小的阿姒，反身将她压在身下，啊姒感觉自己身子变软，感受到了他炙热的呼吸。

鹤二的理智战胜了一切，他放开啊姒，明明知道她动机不纯还是甘愿被她利用，鹤二轻笑，自己怕是中邪了，还是啊姒根本就是施展了妖法迷惑了他。“帮你对付吴婉儿并非不可以，不过我有条件。”鹤二躺在阿姒身边，“什么条件？”

“我要你的身子。”

啊姒想都没想伸手就去解开腰带被鹤二及时制止，“不是现在。”

“好，我答应你。”

“你要怎么对付她？”

“让她死。”

“血海深仇？”鹤二难以置信的看着啊姒坚定的带着仇恨的侧脸，啊姒侧过头看着鹤二，伸手抚着他的脸，“逗你玩呢，就别让她欺负我就行了。”其他的事我来做。

“我们都这样了，以后你不许再想着明风致了。”

“你管我。”

“迟早的事，让他早些死心也是为他好。”

“你不恨他吗？”

“不恨，我想念一个人都来不及，没有精力去恨一个人了。”鹤二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