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显露真容

“大理寺的李少卿派人来送过一封信，请大小姐过目。”

上官紫苏展开信纸，行云流水般的楷书扑面而来:

“已按你提议的法子——以计诱骗。走私阿芙蓉案的疑犯李贵现已招供，内容如下。”

“长安城的阿芙蓉交易每日少则二百余，多达五百宗，明面上多以官方许可引进西域药草的名义作为军需医用统一购买。买卖、验货、对接，均在千端阁上进行，经手者两人，李贵与千端阁老鸨。”

“新客到，须交十锭金子作为保证，换句话说，入门费，千端阁以酒肉皮相生意作为走私阿芙蓉获利的掩护，姑娘们招揽客商，大船夜间行驶，便于阿芙蓉的储存运输。”

“主谋另有其人。”

上官紫苏死死拧着眉头，几乎绷成了一条线，面沉如水看完了整封信，真相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她不免担忧，私贩大量的阿芙蓉，打着军需医用的幌子，收受大量的钱财却无人怀疑，那必定是高官皇戚，李郅这下子可算是捅了天大的娄子。

上官紫苏走，去马厩。

上官紫苏揉揉眉心，抓起书案上的画纸，紧接着响起绣鞋跨过地栿，踩着青石地面走路的声音。

上官紫苏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上官紫苏试探着向马厩里的少年开口。

上官紫苏你是不是故意引我们去香铺的？

上官紫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上官紫苏安静蹲在他旁边，耐着性子问他。

少年愣了一下，圆圆的眼睛有些迷茫。

见他没有反应，上官紫苏单手从怀中掏出一页画纸，铺在地上问道。

上官紫苏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画纸上赫然是活灵活现的蛇头香篆。

少年看着画纸上的图案，目光是自己未曾发觉的灼灼。

见他表情，上官紫苏眼睛一亮。

上官紫苏你果然认识！是不是在千端阁的大船上你也见过这个东西？

上官紫苏一边向他比划着大船，一边指了指蛇形香篆。

少年看懂了她的意有所指，连连点头。

没想到只是随手一试，竟然得到了意料之外的重要线索，如此幸运，上官紫苏兴奋得双手紧握，结果害苦了自己手上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上官紫苏眼尾一红，似乎毫不在意。

上官紫苏走，你去找夏叔，告诉他准备一辆马车，我们先去一趟刑部，再去大理寺。

少年点点头。

上官府里新来的少年觉得那个被人叫做“大小姐”的女孩一张脸庞倒是长得怪好看的，可是人很奇怪，明明疼的厉害，说话却总是温温柔柔的。

上官紫苏拿着令牌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夏叔正等在门口：“大小姐，您要的马车都准备好了。”

上官紫苏点头。

上官紫苏嗯。好，辛苦你了夏叔。

夏叔迟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不过……”

上官紫苏不过什么？

“有一位客人不请自来。”

上官紫苏嗯？

上官紫苏与夏叔疾步赶到后院，才发现不请自来的客人李郅已在院中等候，他的旁边是上官紫苏让夏叔准备好的马车，李郅对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