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眼前的场景令任言川感觉自己随时可能失控。他就站在门口咆哮，声音之大惊动了大厅的杨尚恩。杨尚恩意识到情况不对，立马朝审讯室奔去。

奔跑速度太快，杨尚恩差点没立得住脚，活生生的用放在门栏上的手把自己的身体拉了回来，还喘着粗气。

“任局，怎么了？”

任言川没有说话，杨尚恩只看得见他略微颤抖的背影。他用手将他拨开，这才得以看清审讯室的现状，也才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杨尚恩巡视四周，地上，墙上的血迹多得不自然。

“咳咳！”任言川右手半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再缓缓向椅子上满带血痕的人靠近。他将食指放在那人的人中处，除了散发出的冰冷外没能感觉到其他气息。他低声骂了一句。

“大意了。”

“任局，这下怎么办。”都快要套出话来的，好趁着这个机会顺藤摸瓜把剩下的线索全部牵引出来，人算不如天算，任言川无奈得说不出话。

半晌，他才恢复原有的冷静开口道：“估计是郁彦派人干的，那个老狐狸，看着快被暴露了忍不了动手了。”

“关键是他什么时候动的手。”

“大概是我们吃东西的时候，地上的血都还没干。”任言川有些恶心的看着粘腻的地板。

“那他怎么进来的？”

“你看完之后关门了吗。”

杨尚恩被问得一愣。“忘了。”

“联系殡仪馆把人带走，明天再登记。”任言川走出审讯室，做了一个深呼吸。他不禁为这条无辜的生命感到惋惜，又痛恨他先前的执着。明明早点松口就没事了，偏偏要逞那一时之强。算了，帮邪恶势力买单，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获取自己的同情心。人总得为自己选择的路负责不是吗？

审不出个所以然，任言川认为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之前的案子一直没个真实的结果，一个二个的替身天天蹲在牢里等着老板来赎回去，最后真正平安回去的又有几个呢，真是天真，不值钱的命还妄想别人拿着钱来买，逮不到真凶就只能拿那些人开刀，哪怕他知道他们没罪，可谁让他们为老板卖命呢。这不是任言川的错。

使劲拍打着自己的额头，任言川的头疼得发烫。

“杨尚恩！”

“在。”

“这个事放着不查了，封锁消息当无期徒刑处理。”

“是刘博怀的事还是现在这个？”杨尚恩也极其焦躁，一时间没懂任言川的意思。

“都不查了。不，是秘密进行。我担心郁彦那边还会有行动。”

“嗯。”

“行了，先回去。我要好好捋一下。”

任言川没回家，坐在公交车经过一站又一站，直到公交车停运。

他又坐在广场花圃前的临时休息椅上，把公文包放在一边，捧着脑袋沉思。

刚才太急躁没想起去监控室看看，尽管他知道就算看了也不一定会有结果，对方敢在局里动手必定是做足了准备。

但是谁能耐那么大呢，混进局里居然一丝痕迹都没有，那么短的时间内处理掉一个人，想必动作也是十分利索，那么如果是郁彦找来的，估计也是邢爷那个组织里的人，并且对警局构造还了如指掌，啧啧，一个外人天天在局里乱窜肯定是不可能的，会不会是内部的人呢？

任言川的头歪过来歪过去的思考着，不排除是内部人员的可能性，不过只是一种猜测，他也不敢轻易怀疑到哪个人头上。

想不出来，这一堆破事还是得一步一步来，警局的力量太小了，沈居安那边天天待在接待室也没机会和那些杀手一起出去行动。之前的任言川太心急，此刻他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了。

起身拿起公文包，打了个出租车回家洗澡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