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病症

雨在城内连续下了些日子，房屋内湿气重，还经常有蝎子、蜈蚣之类的动物出没。

　　杜笙歌的右脸侧起了点红疹，她觉得痒，抓得厉害，更严重了。

　　Mary查看了一番，还好没有抓破，要是发炎化脓可就危险了，接着向军医要了些药，给她涂抹。

　　“今天几号了？”杜笙歌扬起头问Mary，她的手机放在包里了，人坐在草垛外边，半边脸还晒着太阳。

　　“十一月十三。”Mary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用小指抹开她脸上的白色药膏，接着吹了吹，杜笙歌觉得脸侧凉凉的，舒服很多。　

　　“十一月了...”难怪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是该再添些衣服了。

　　到这里都已经八个多月了...

　　“怎么了，你是有什么要紧事？”

　　“...不急，还有一段时间。”杜笙歌不说，Mary也没有多问，把药膏递给她，传达了医生嘱咐的话。

　　杜笙歌回房看手机，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刑涛的生日了，这里没有什么糕点房，也许今年不能同往年般按时给他过生日了。

　　“杜笙歌，走了！”Mary在外面招呼她，杜笙歌趴在床铺上，立刻翻身拿过一旁的黑包。

　　Mary在门口等她，背着一个帆布包。

　　“要去做什么？”

　　“不清楚。”

　　几名记者聚拢过来，随军坐在车上一同行径。

　　难民们沿途追着拍打车门，他们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讨要着食物。

　　小孩被家长教唆着麻木地追着车门打，年龄较小的孩子眸里都是星星，以为是玩游戏，追着笑嘻嘻地跟着跑。

　　街道两侧，才更像是人间地狱。

　　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有老母亲搂着去世的年轻人，低头唱的童谣。

　　忽然唱着唱着就哭出来，有妇人披头散发，凌乱地只是抱着年幼孩子残缺不全的身体哭，哭得撕心裂肺。

　　杜笙歌握着小窗上的栏杆，盯着看，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Mary不敢看，街边的一些建筑物上甚至还燃烧着火焰，袅袅升起的黑烟似乎诉说着什么。

　　所有人都沉默着，下车的时候，一群难民围了上来，军人搬出一箱馒头丢在地上，任凭他们争抢，有的孩子争得头破血流。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Mary上前询问士兵，士兵只是笑笑，示意她再等等。

　　果不其然，刚刚还充满稚气的孩子为了箩筐里几个仅剩的黄面馒头，面露凶光，扭打在一起。

　　人命在这里，早就不被当回事。

　　Mary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到底是什么样的战争才能滋养出这样的人民。

　　她飞快地跑去杜笙歌的身边，有些踉跄不稳，她只觉得这里好恐怖，身体都在剧烈抖动着。

　　“这里真的太恐怖了...”Mary惊恐地摇了摇头，杜笙歌扶住她，看到不远处地上的鲜血，顺便明白了一切。

　　“会好的，这座城市，这个国家，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杜笙歌想要伸手摸Mary的头，缩了回来，但还是抚在了她的脑袋上，学着像当年刑涛安慰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