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七

小区门口，杜笙歌穿着深灰色的羽绒服，黑色的高邦靴，站在一侧，注视着的门的方向。

　　林晓闻一身白色的棉袄，扎着精致的丸子头，碎发用粉色的小夹子固定，清丽明媚，向杜笙歌小跑过来，杜笙歌注视着她，扬起了淡然安稳的笑容。

　　蓝天下，偶有鸟雀叽喳，她看到途经的风为她驻足，惶恐不安的心，不再流转。

　　提出散心的是林晓闻，真正需要的是杜笙歌。坐在巴士上，她们坐在靠窗的一侧，蓝色的窗帘有些旧，细碎的阳光透过帘上的花纹，星星点点地洒在林晓闻的脸侧，杜笙歌忽然有些冲动，想用纸笔记录，描绘下这一景致。

　　“你看过《人间失格》吗？”林晓闻忽然提起，杜笙歌侧着身，斜眯着眼，嘴里正叼着烟，准备点火，含糊地回答：

　　“嗯，怎么？”

　　“胆小鬼。”林晓闻想了想，注视着杜笙歌的烟，很细。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会被幸福所伤。”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这一段话，相视一笑，杜笙歌淡淡地吸了一口烟，无力吐出烟雾。

　　“你是吗？”林晓闻注视着杜笙歌的眸，烟雾缭绕，她却清晰地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杜笙歌别过头，这一次，含糊其辞也混不过去，有时候，她却觉得林晓闻比她自己还了解她。

　　“到站了。”她试图跳过话题，林晓闻也表示应允，下车后，终点站是一片树林，干巴巴的树枝。她们走在道路中央，看着光影稀疏，许久无言。

　　“阿笙。”林晓闻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的脸，浅浅柔柔的光晕。

　　“你说。”杜笙歌吸了口，掐灭了，漠然的神色略微动容，这样的地点远离城市的喧嚣。令她放松，不是压抑。

　　“你向前走七步，回头。”林晓闻看向前方，神色坚定，杜笙歌顺着她的视线，只觉前路坦荡。她不会问缘由，总会有原因。

　　她向前走，两人共同默念，七步，她回首，风扬起她的短发，她看到林晓闻如水的眸。

　　“你就往前走，别回头！”

　　杜笙歌的眸起了波澜，“继续。”接着走，七步，回首。

　　“我们会有更好的未来！”

　　继续。

　　这一次，第七步，林晓闻冲上前，她的步伐像风，杜笙歌的发丝飘飞，她感觉身后不再空荡荡，林晓闻握紧了杜笙歌的手，笑靥如花：

　　“阿笙，无论什么时候，我一直在。”

　　“阿笙，你不可以受到别人的影响。”杜笙歌注视着她的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是北方，她们的暗语。

　　“阿笙，你就大胆地往前走，别回头。”

　　……

　　“好，我知道。”

　　徘徊两侧，杜笙歌问出了疑惑：

　　“为什么，是七步。”

　　“你听过一段话吗，七年是人体细胞的一个周期，七年后，人体的血液，细胞会再次重生。”我希望你，重获新生。

　　七年，一步一坦荡，七步一回首，那一刻，她看到途经的风，为她而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