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心动

直到夜幕降临，杜笙歌才醒，而通话一直没有挂断，三个多小时，她下意识喊了声“邢涛。”

　　“我在。”温柔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畔，总有人可以为你把细节做到极致。

　　“为什么，不挂？”

　　“你不喜欢。”邢涛低低地笑了一声，杜笙歌沉默，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曾经在包厢喝酒的时候，和邹静提到过，她不喜欢被人挂电话的感觉，于是，他就没让她失望过。

　　“邢涛。”顷刻间，她的心狂跳不止。

　　“你说，我在。”

　　“……我挂了。”杜笙歌抿紧了唇，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想问，那种问题。不等他回答，就挂断，她在想邢涛会不会觉得她不近人情，转而又一笑。

　　不会的，因为他是邢涛。

　　教授扶了扶金丝边框的眼镜，花白的胡子两撇，立在干瘪的唇上。

　　“那是谁？你的女朋友吗？”标准的英文，还带着点本土口音。

　　“目前还不是，但以后会是我的妻子。”邢涛关了手机，正视教授，笑得有些张扬，教授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很棒。”

　　“有照片吗？”

　　“我很抱歉，你不能看。”邢涛笑容灿烂，只是不同于课程中的轻松，目前带着严肃。

　　“真是小气的学生。好吧，开始接下来的对话。”教授有些诧异，耸了耸肩膀，但很快继续了课程。

　　杜笙歌看着逐渐暗下去的屏幕，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去见他，压抑不住的思念所及。

　　没有风雪相阻，只有一颗迫切的心。

　　有些冲动，杜笙歌披上一件外套就出门开车，在邢涛家的楼下，她才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叫人震惊。

　　杜笙歌呆呆地注视着四楼，亮起的白色灯光，有些烦躁，幸好，每件外衣口袋里，都放着一盒烟。

　　她抽出一根，点火，吸了一口，企图掩饰安抚慌乱的心，不再抬头，为什么会感觉那样的高度，无法企及。

　　有些迷茫。她呆在楼下，很久。

　　林晓闻启程了，再过一个小时，就会到盐城，迫不及待。

　　一下车，她就打了电话，杜笙歌还在楼下：

　　“到了。”林晓闻不会说她回来了这种话，杜笙歌掐灭了烟，语气淡漠。

　　“嗯。”

　　“怎么了？”

　　杜笙歌开起电瓶车，林晓闻只听到一路风声。

　　“你在外面？”

　　“是。”

　　“下雪了，很冷。”林晓闻注视着白亮的地面，盐城没有下雪，杜笙歌却知道她说的是滨海。

　　“所以你回来了。”杜笙歌放慢了速度，语气没那么坚硬。

　　“对。”

　　“你不开心。”林晓闻看了眼正在停车的父母。

　　“…有些。”杜笙歌不掩饰，等红绿灯的时候，语气舒缓了很多。

　　“明天有时间吗？”

　　“后天有。”杜笙歌顿了顿，明天要去拜年，虽然自己没心思去，但七大姑八大姨的碎嘴，能把她给诟病死。

　　“那就后天。”

　　“嗯。”

　　“林晓闻。”

　　“怎么了？”

　　“没什么。见面说。”

　　“好。”

　　“挂了。”杜笙歌摁断了通话，把车停在了路边，她一个人站在路灯下，看着过往的行人，车辆，只觉得这世界除了她，都有规律可循。

　　她想起了没有问出口的问题，觉得荒唐，莫名其妙。

　　“你能给我一个家吗？”真是蠢得要死，怎么会想问这种无厘头的问题。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又开始郁闷起来，阴晴不定，叫她惶恐不安。

　　七点四十五，开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