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同归

尚景周六没有晚自习，北峒有，刑涛没有来接她，杜笙歌就坐在操场上的观众席椅上。她喜欢看宽阔的原野，如果没有，那就想。

　　只待了一会，杜笙歌就回去了，耳机里放着英文歌，小众乐曲。晚上，刑涛送来牛奶，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谁也没有打破这层寂静。

　　十一点五十一，她接到了林晓闻的电话：

　　“晚好。”没有疲惫，只有兴奋。

　　“什么事？”

　　“你喜欢电影的类型是什么啊？有没有推荐的电影？”林晓闻抛出橄榄枝。

　　“《莫娣》”不假思索，这部电影是一部佳作。

　　“你看过？”

　　“看过片段，最近上映过去的冷门电影。这部很有价值。”杜笙歌回想着，无论是拍摄，构图，还是色彩搭配，布景都是一流的，给人温馨治愈的感觉。林晓闻听着，她们的眼光都独到。

　　“好，那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爆米花？”

　　“随你。”这些对于杜笙歌而言，都不重要，林晓闻已经在网上订好了票，下午三点半。

　　“那晚安，明天海华影院见。”林晓闻的声音像是波澜的海水，不夹杂海浪涌起的撞击声，源于大海深处，不是悲鸣，温柔。

　　“安。”

　　林晓闻挂断电话，杜笙歌倚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不期待，但也不厌倦，她并不喜欢分享，尤其是与不懂价值的人，杜笙歌认为这是种玷污。不过她很期待林晓闻的评价。

　　她睡到九点钟，自然醒，在补昨天的觉，睡眠质量下降了很多。洗漱，早餐，下午三点，杜笙歌是早到了十五分钟的，点了爆米花和奶茶。

　　进入场次，她们坐在座位上观看，相较于激烈刺激的动作片，杜笙歌更喜欢这样岁月静好的电影，像是娓娓道来，不急不慢。

　　看到结尾，林晓闻哭了，杜笙歌眼眶也红了，他们的爱情没有那么轰轰烈烈，但是平淡幸福，她在闹，他在笑，她说有蚊虫，影响作画，想装纱窗，他嘴上嫌弃，却忙不迭地装好。

　　这就是最好的爱情。

　　“这样就很好。”林晓闻说，她的鼻音很重，哭得不轻，杜笙歌点了下头，灯光亮起，她们都没走，坐在位置上。

杜笙歌看到林晓闻哭的眼睛都肿了，不由笑了，她不说，她就懂。

　　“再看一部吧。”林晓闻的话带着哭腔，有点可怜，杜笙歌猜她是想释放情绪，这样怀旧类的电影确实很有泪点，点了点头，看了眼上映的电影。

　　“这部？”林晓闻指了指，《烈火英雄》，她很会选，爱国情怀的，杜笙歌订了票，还有半小时。离场，她们坐在外面的等候区，林晓闻喝了口奶茶，腮帮子鼓鼓的，在嚼珍珠。

　　“你不喜欢这些。”一开始，林晓闻就察觉了，杜笙歌点了爆米花，根本没吃，放在椅子上的固定处，被一旁的小朋友时不时抓了一把吃掉。

　　“我不喜欢甜的。”杜笙歌点点头，她不喜欢甜食，却也离不开甜食。人这一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不开心的时候，就吃吃糖晒晒太阳。”林晓闻笑起来时，两颗虎牙露出，很甜，大概和焦糖味的爆米花是一样的味道吧。

　　“这样会显得生活苦。”不过也无所谓，本来也没多好过。杜笙歌的想法是悲观的，林晓闻却要靠那些所谓的心灵鸡汤活着。

　　“正是因为生活本就苦，才要吃点糖，加些甜。”这个解释相反，释义是好的，可杜笙歌不愿意这么想。沉默之际，手机在桌上振动。

　　“笙歌。你，不在家？”刑涛听到电话那头声音乱糟糟的。

　　“电影院。”

　　刑涛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却不好开口询问，他怕她认为他在干涉过问她的生活。

　　“女生。”杜笙歌一句话就让他安心，刑涛一瞬间绷紧的那根弦松弛了。

　　“挂了。”杜笙歌挂断通话，林晓闻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眼角上翘。

　　“是让你为难的男生？”

　　“嗯。”杜笙歌没有否认，为难，大概是的吧，至少，摇摆不定。

　　“你觉得门当户对，怎么说？”杜笙歌突然的问题，林晓闻放下奶茶，想了一下：

　　“彼此深爱。”又加了一句，“这是基础。”杜笙歌似笑非笑，这个答案有些幼稚，可是好像很通情理，连爱的程度都没有，谈什么门当户对。

　　身世显赫又怎样？是她想要的答案，没错了。

　　快开场了，她们取票，进了二号厅，看完林晓闻又哭了一次，杜笙歌也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