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卫归沈茗缘相见，沈老纳妾戏女攀

正当众人玩闹嬉笑之时，在门外忽然听见了进门脚步的声，之后便听见一笑之声。殇渊一皱眉，一撅嘴，知道又是他来，一转头要走。

　　此时这人正好来了，赵缘怨也一看——卫净华。

　　卫归见殇渊要走，就急忙说话：“别走呀！”说完三步并两步一把抓住殇渊的手。殇渊将手一甩，扫了他一眼。

　　卫净华一笑而过，沈茗又看见了他，问：“这位公子该如何称呼？”说完，也是一笑。

　　卫归端端正正给沈茗行了一礼，道：“卫归，字净华。吾乃一游散诗人，有了雅兴，来这听听戏。”然后摇了摇扇子，问：“您是？”

　　沈茗连忙说：“我是沈家大公子，姓沈名茗，字治寂。”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好。

　　卫归又一笑：“沈家？久仰大名，今天来这是……”他忽然又抬高了声调，大嗓门像喊似的：“冶寂公子来，是为沈老爷纳妾事来的吧？”

　　沈茗脸色一变，一个眼神甩向赵缘怨，赵缘怨投向了一个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站在沈冶寂旁边，她们两个人一齐看向卫归。

　　卫归仍是摇着扇，依旧风清云淡之样。理人也是爱理不理。

　　这时，忽听楼上有人推开门，殇渊上眼一瞧：原来是小莲儿，孙班主的大闺女。

　　那小莲儿长相不如名字，没有莲花那清新脱俗之样，长的倒是很俗气，不如殇渊清俊，更不如缘怨之秀丽。

　　小莲儿缓缓走来，像大家闺秀，但却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见到沈茗便半笑半不笑，言：“沈冶寂公子呀，听说您——”

　　话还没说完，又有人推门进来了，那人与小莲儿长相八九不离十，但略比小莲儿长相佳些，也略比她气质更贴近大家闺秀些，但还是比殇渊缘怨差。

　　小菡儿又推开门走了过来，笑言：“哟——沈公子呀，来的可真巧。”

　　沈茗愣了一下，心想：这戏楼这么……想到这，缘怨推了推他，他才回过神来。

　　再看看卫归，他正用扇着挡着脸，怕笑颜被人看到，一脸瞧好戏的样子。殇渊推了推他，示意卫归做的有些过了。

　　这个时候，小莲儿又开始谈论白己：“我呀，这年已十九，也没媒婆来瞧，提个亲的，就寻思当个妾。”

　　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小菡儿：“这是我妹妹，我们俩是同胞姐妹，只是年岁略……”

　　小菡儿就抢着说：“那容貌可比你好看多了，至少也要差几成呢。”说完甩了甩手中的手帕，好像在调笑人似的。

　　小莲儿马上瞪了她一眼，旁人边看边感叹这两人相爱相杀，像看戏似的，有趣儿了。

　　卫归继续用扇子挡着脸，小声问殇渊：“你们这人都这么……”这句话没继续说下去，他就憋不住的笑，还好这笑声小。

　　殇渊一下抓住他的手，使劲的掐了一下。卫归没敢出声。殇渊见他没出声，又瞪了一眼，脸色非常不好，显然殇渊知道卫归来就没安好心。

　　而沈冶寂一直都在愣神，也在想着怎么办。沈茗这个时候忽然回过了神：“二位姑娘，恕我……”

　　他一下又语无伦次了，想了想又继续说：“恕我直言，吾我父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两位但凡有一位嫁过去，没过几年，就必成遗孀。”

　　他顿了顿，又言：”再说了，吾父现已经有了妾八个，加主母大夫人，已九位，已不缺小妾。还请二位姑娘……”

　　赵缘怨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了一丝悲凉，她想着：是否以后冶寂也会有这么多妻妾？如果这样，还不如嫁一平民。但她还是点点头，赞同这种说法。

　　小莲儿听了这话没趣的走了，小菡儿还在那多说了一句：“要是有这个心，记得……”没说完就被姐姐拉走，边拉边说：“算了算了，被人欺负死……”

　　卫归这才把扇子拿开，背着手，装着清高的样子。而沈茗呢，也没有说别的什么，他也知道卫净华的说意思。

　　殇渊瞟了他一眼，卫归还是含笑。

　　很明显，沈家老爷根本就没有纳妾之意，根本就是卫净华信口胡纣的话，他只不过就是想看一看，梨园戏楼的本色罢了。

　　然而，戏楼的本色正中了他的下怀，只不过是一摊烂泥，那从前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身上也是沾满了泥，现在有何有干净的？

　　沈冶寂轻叹口气，可赵缘怨是最忍不了的，用她认为最严肃的目光，凝然注视着卫净华，就像长者训导晚辈的目光。

　　空气突然凝结在那一刹那，沈冶寂与缘怨之手十指相扣，可缘怨却用一种常人接受不了的目光望着卫净华，殇渊也不好说话。

　　就这样过了半刻钟，殇渊才连忙从屋里叫人：“娥落！过来一下。”然后两只手都背在后面，当真有一种老气横秋之感。

　　玉娥落在里屋，都喊了一声“哎”，然后急忙出来了，问了一句：“怎么了？”说完之后，又下了楼，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殇渊使了个眼神给玉娥落，玉娥落又把目光投向赵缘怨，随后赵缘怨干咳几声，表示是对的。然后，玉娥落便把眼神投向殇渊，示意明白了。

　　玉娥落急忙说：“也没有多大事了，是吧，那就——”她故意撑长音，看向卫归，然后继续说：“天色已经晚了，就请回去吧。”这句话是没好气儿说的。

　　殇渊短笑了一下，随后急忙憋住笑，之后又严肃对卫归言：“卫公子，请您——”她故意把手一扬。

　　沈冶寂见了，就不等别人请了。连忙说开始说：“是呀，天色已经晚了，我便先回去了。曲陌儿，早些卸妆休息吧！”说完又笑了笑。

　　缘怨急忙点了点头，目送他，看着他渐渐小的背影最后沦为一“芝麻”，缘怨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之后便去了卸妆。

　　卫净华见这样，也只好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说一句：“明天还来。”

　　殇渊“嗯”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失望。

　　玉娥落见她们两个人这样，摇了摇头，就回房安睡了，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管别的闲杂事儿。

　　“攻人需攻心，攻心非斤斤。无用多套近，待他需如宾。”——后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