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相搓手

　　秦辰缓缓走向竹楼上层，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窗户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其中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一条粉色锦被置于床头。

　　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淡雅，秦辰坐于榻上怀抱杀生，对着窗外低声喃喃： “谢谢。”

　　白狐一跃而进，看了看这为白儿摆放的屋子，竟开口道:

“昨日陪你去了雪妖族，你可知后果？”

　 “我知晓，那妖谷要为雪妖出头，以我师父的力量恐不能拦住，现如今乃乱局，父亲的力量都在前线，昨日夜里我已传信叶星让他带兵来援，倒是你，怎么办？”

　　”放心，我也有些机缘，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能与你交谈，除非那些老不死的出手，否则擒不住我。”白狐淡淡道。

　　“真不随我下山？”

　　白狐看向秦辰，摇了摇头。

　　一人一狐对视良久，秦辰才开口:

“好，想下山了就来找我。”

他清楚，白狐短短一年实力大进，为的是白儿，如今差不多已到妖师境了，不下山指定有它的难处。

　　而就在此时，秦国收到了一则惊天消息，西域铁骑和北魏兵士同时对着秦国边境发动进攻了。

西境叶明阳率秦军主动出击，北境秦栾驻守边城怡然不动，两人分别采取了不同的对敌策略。

　　午时的秦国，

都城街道上充斥着许多商贩，商贩同买家低声谈论。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行人不断。

有挑担赶路的，有驾马车匆匆驶过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这人们无一不在讨论刚刚传来的消息。

“依我看，我们大秦就是叶兵圣硬生生从那旧魏国中打出来的地方，有叶兵圣在，那残存的南北魏又有何惧？”

“你知道什么，那西域蛮人可是可怕的很，见人就杀，听说还吃人肉！”

“吃人肉？那是没碰上咱的秦屠夫吧，你忘了当年……”

说话人被身旁一人捂住嘴巴，反应过来说多了话。几人收了声，悄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异样，悄悄拍了拍胸脯。这现如今的秦国可不比之前，说错话是要收押的。

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人从三人身边悄无声息穿过，穿过了人群。一直走到宰相府邸，对守卫笑了笑，宽大袖袍中亮出一小令牌，迈步进了门。

　　这丞相府院内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

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中年人迈着熟悉的步伐直奔书房，悄悄推开了门。书房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垒着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青瓷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西墙当中挂一大幅《江山社稷图》，左右挂一副对联，乃是前朝书法大家墨迹，其词云：天做棋盘星做子，地为琵琶路为弦。

书房炉火缓缓地飘着红色的光，将老人面容映红。

　　老人年过半百，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着一身鲜艳的大红长袍。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凝视着进门跪下的中年人。

　　中年人颤颤巍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紧张。他明白，即使面对曾在军中暗杀过的大将军也不会有此压迫感觉，可是面前这老人却给予自己如此大的压力，这老人已是当今天下权柄最大的宰相大人，不再是当年那个蛰伏低调的张权甫了。

　　“老四的人？”老人缓缓开口。

　　中年人抬起头来，道，“是，大人。”

老人点了点头。

“大人，四大人传来消息，叶明阳于长垣一战，以少胜多暂退拓拔，秦栾守城不出，魏军攻城猛烈。”

“倒是有趣，我知道了，让他办的事怎么样了？”

“四大人交代一切正在按计划进行，另外，这是查清蛊惑王上阻挠作战的官员名单。”中年人双手递上。

　　“还是这群老东西，一群动摇我秦国社稷的东西。”老人搓了搓手，再次开口道：“这次拓拔一氏竟勾结北魏共同进攻我秦国，让老四去查清楚，另外观察南边动静，这群老东西如真有参与……都杀了罢。”

　　“是，属下遵命。”中年人静悄悄退了下去。

　　老人微微自语道:“还真是有趣，十月花开，白鹿书院近期开院招生，你去瞧瞧，若有好苗子拉拢过来。”

　　“是。”阴影中一道沙哑嗓音传来。

　　天下书院唯白鹿最具盛名。

各国文铺武铺倒是不少，但能教学生修行的真没有几个。

如今的秦国、南北魏原为一国，名大魏。白鹿学院便是这当初大魏建立的。因此地居中，便建立在此，也就是如今的秦国境内。

前朝双名士、兵圣叶明阳亦曾在白鹿求学。

　　许多年来，各国保持默契，即使战争打到白鹿边上，也绝不染指。

　　若不是遇上战争，此刻的秦国都城该是人满为患了。

　　丛丞相府往外四里，那被家中逼着入白鹿求学的秦辰拜把子兄弟，叶家二子，叶星，此刻正躲在玉花楼饮酒。

　　与之对饮的是一女子，女子一袭粉衣，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粉色的色彩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凤眸潋滟，可夺魂摄魄，荡人心神，唇若点樱，引人无限遐想。

　　此女当然就是那曾引的众人一掷千金的上官嫣儿。

　　上官嫣儿巧笑嫣然，玉手拿起白玉酒壶给叶星倒酒，轻启朱唇道：“你们两人还真是有趣，一人不愿上山于我这闹了三日，一人不愿入院又来我这藏匿，不知嫣儿这闺房可是成了你们二人的贼窝？”

　　“嫣儿，你就别打趣我了，听一群老头子讲书有何意思，大丈夫就理应骑马揽弓，杀敌斩将，娘亲大哥却非要逼迫于我，我这不是迫于无奈。”

　　叶星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薄唇紧闭，身材强壮，黑亮的长发披散在两肩。上官嫣儿心中不由赞了一句，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叶公子稍安勿躁，小女可是听说白鹿书院有许多兵法大家，其中一位战功恐不低于叶公，叶公子去了怕会受益良多，更何况，武夫再强，也比不上那修行之人。”

　　“我倒是知晓这个，我爹曾说论行兵打仗，白鹿书院，也就是前朝王荒算一个，北魏魏礼、西域拓拔老贼加起来算一个，秦辰他爹也算一个，后来知道昆仑山老道士越他一个，只不过后者是实力所在，无需讲究什么行兵布阵。”

　　嫣儿美眸一凝，轻轻笑了笑，“其他人我是知晓，可那昆仑山老道不就是秦公子的师父？竟能越兵圣一个？”

　　“唉，这老头也颇为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若不是下山寻秦辰，怕我等一辈子都见不着，当初我派兵围他，三千兵甲尽皆断刃，还不是被他把辰儿带走了。”

　　“公子讲的可是真话？三千兵士断刃？莫不是无敌境。”上官嫣儿不由张开小嘴。

　　叶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悄声道：“我曾调查过，如今各家派系层出不穷，也不知那老道到底是何人物，此事乃秘辛，要不是瞧他如此厉害，我能放辰儿去，嫣儿莫要讲给他人听。”

　　上官嫣儿轻轻点头，玉指往红唇上一竖，道：“嫣儿的命也是秦公子与叶公子所救，自当不是外人，况且除了你们两个，你见小女子我何时引过别人进我闺房。”

　　两人相视一眼，叶星不由苦笑。

　　“既然如此，为何不去？另外，我可是听闻白鹿书院藏宝众多，不知公子是否知晓那灭生戟？”嫣儿凑近叶星，声若黄莺，酥麻入骨，颇有勾魂夺魄之感。

　　叶星慌忙望向窗外，暗道这女子果然有祸国殃民的本事，轻咳两声稳了稳神色，开口道：“灭生戟……可是在天下兵器谱上？”

　　“呵呵……这灭生戟传说乃是取自天外陨星之精华花了五十六年的时间，经过了一万余次的反复磨炼成形，才终铸成，而铸造过程又有许多工匠血溅其中，出枪时枪灭四方，称之灭生戟，天下兵器谱上排第三。”上官嫣儿娓娓道来。

　　叶星眼中露出激动之色，“排第三的兵器怎会出现在白鹿书院？此戟我若拿到，各国皆要臣服我戟下，定要它血染万里，杀个开心快活，什么王朝老儿江湖高手，惹怒我一并杀了。”

　　上官嫣儿美眸一凝，心道这秦国双将子都是杀胚。

　　“据说是大魏分裂战时，那白鹿书院院长所得，放于书院兵器阁，内院学子若是有缘皆可尝试取出，至于如何拿到，嫣儿也不知。”

　　叶星听闻，收回出神目光，喃喃道：“秦辰与我说过世界万物皆有灵，莫不是这兵器也有灵，挑主子。”

“我也曾听闻家中老人说过，上了兵器榜的武器都会择主，万物皆有灵倒是不知，唉，说起来这秦公子上山已有三年了。”嫣儿叹道。

　　叶星起身拿起白玉酒壶替上官嫣儿斟满，朗声道：“这小子之前经常找我差人送衣物送粮食，这一年来愣是没有消息了，倒是这任务苦了你了，我改日找秦辰说道说道。”

　 三年前，路过大秦的上官嫣儿被流寇袭击，差点丢了小命，后被两人搭救，没成想又被秦辰威逼利诱待在玉花楼，暗中培养起了情报势力，上官嫣儿还不情愿，起初只当权宜之计，可相处时间久了，不觉间把两人当做了世间唯一的亲人。

越相处也越觉得心惊，这两人表面纨绔成性，实际上都是些狠辣果决的角色，这三年前自己要是不答应，恐怕第二天就得丢了命，几年来叶将军和秦将军斗得不可开交，众官员都习惯了，可谁知这小一辈已结为拜把子兄弟，恐怕连大人物都不知道，这两位已经在谋划朝堂之上了，也不知和这两位一起，自己的下场如何。

“公子再和嫣儿客气，就自罚三杯吧。”上官嫣儿哼了一声，那张醉了酒红扑扑的脸蛋散发着迷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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