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火烧泰山

第四十章：

关羽单骑在前，身后数千将士列作方阵紧随其后。大军翻过眼前的一座小山包，来到了宛如小型城池般的山寨面前。

关羽还没来得及上前叫阵，寨门缓缓打开，一人单骑从寨中冲了出来。关羽微眯着眼打量着对方，顿时冷笑一声。

“贼将！前几日疏忽大意让你夺了城池，怎得又来犯我山门。真当我吴敦怕了你不成！”冲出来的便是二当家吴敦，二人早先在泰山郡便打过照面，吴敦看着关羽颇有识别性的面庞，心中还是有些发软。

关羽哈哈一笑，刀尖指着对方道：“你个贼头，几日以来残害了多少无辜百姓。今日关某便一道上山灭了你们这帮恶贼，再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山！”

“哼，大放厥词，那日是爷爷我大意轻敌。今天你敢再与我战个三百回合吗！”吴敦也不甘示弱地扬了扬手中的钢环刀。

“三百回合？哈哈哈！”不止关羽，身后的将士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你若是敌得过我三合，关某就下马任你生擒了去！”

“狂妄！受死吧！”吴敦气急败坏，舞着钢刀驱马冲向关羽。

关羽稍稍正色，单手拖刀拍马相迎。两骑方一遇面，吴敦先是大开大合挥着环刀正朝关羽面门砍去。关羽丝毫不乱，侧身闪过两招。

吴敦自认为自己的招式猛而有力，以为关羽是毫无还手之力。不料他在关羽眼中动作满是漏洞，关羽心中默数着两招一过，眼神顿时凌冽起来。

见到关羽的神色突然有了变化，吴敦心里骤然停固了片刻。就连胯下的战马也不安的嘶鸣了起来。

“两招已过，你可接好了！”热身结束，吴敦还没反应过来关羽是何意思，面前的身影突然化为一道寒光。关羽驱马冲到吴敦面前，右手拖刀划至半空，左手再猛地施力，一刀劈下伴随着破空之声犹如千钧之力。

吴敦错愕之余下意识双手扬起大刀一挡，“乒锵”一声，吴敦手中的环刀顿时碎成了一堆铁片。巨大的惯性激起碎片刺了吴敦一身，吴敦哀嚎一声，求生欲促使着自己赶紧掉转马头朝寨子里逃。

“哪里逃！”关羽一喝，又是一刀要斩下。吴敦却急中生智，从袖中抖出一枚飞刀朝关羽掷去。

关羽眼疾手快，赶紧收刀躲了过去。吴敦得了喘息之机，仓皇逃进了寨中。

“莫要让寨门关了，随我杀进去！”看着寨门将要合上，关羽一声令下，身后早就蓄势待发的将士们随着关羽一道追入了寨中。

吴敦微一偏头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关羽，顿时痛感全无，心中一喜暗自叫好一声。

待到关羽率军鱼贯冲入寨中，厚重的木门却轰然合上。关羽暗道一声不好，正要回头，却见得山寨墙楼上数不清的山贼现出身来弯弓搭箭对准了众人。

“哈哈哈哈!你个贼将，今日便是让你插了翅膀也飞不出爷爷我的山寨!”吴敦也不知何时窜到城楼上俯瞰着关羽大军，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奸贼!我誓杀你！”关羽怒视着对方喝到，但终归无济于事。此时山寨后门缓缓打开，大当家昌豨此时又带着一众山贼杀到。

“哈哈哈!尔等大势已去，还不放下武器投降，爷爷我还能饶你们一命!晚了可就得曝尸我寨中了!” 昌豨狂妄地揣起手，看着眼前困兽之斗的关羽笑道。

关羽轻捋长髯，心中已是做好了战死的打算。副将看出他的想法，赶紧上前耳语道：“将军，来时的寨门处守备颇显薄弱，我们何不组织人马从那里杀出去，待整顿之后再杀回来灭了这帮贼寇也为时不晚！”

听到副将如此说，关羽也回头看了看另一处寨门，果然那里的守卫明显要少许多。关羽点了点头低声道，“关某并非贪生之辈，只是白白让弟兄们随我一同上路实在是心中难安。众将士分为两路，随我突出重围再谋破敌！”

言毕，关羽偃月刀一挥，大喝一声：“随我杀！”，身后的将士们也纷纷齐声大喝，声势顿时震住了刚才还得意忘形的山贼们。

“妈的，真是活腻歪了！给老子射死他们！”昌豨气得哇哇叫，一声令下，寨楼之上的弓弩齐发，将困在寨中的关羽部射死射伤无数。

关羽在左右侍卫的护佑下左突右冲撕开一条血路，但还是落在了下风。副将及侍卫都中箭而亡，关羽自己也被流矢射中了手臂，眼看着岌岌可危。

其实关羽将军队分为两路，自己率一路吸引山贼注意力。另一路则强攻寨门争取生存的机会。这一幕却早就被身在高处的吴敦看入眼中。

“长髯匹夫，岂能让你如愿！”吴敦狰狞一笑，伴随着那一处寨门被缓缓打开，原本以为看到希望的将士们突然都面如死灰。

寨门一开，门外却又是一路山贼，正是四当家孙观。孙观向来凶狠嗜杀，打开寨门的人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孙观已经单枪匹马冲入阵中，一时间杀得关羽部节节败退，只能放弃突围的打算。

“关将军！关将军不好了，山贼在那处寨门也有埋伏，我们困住了！”一名伤痕累累的士卒踉跄跑到关羽面前禀道。

关羽闻讯也大惊失色，再一看身边的将士相继倒在血泊之中，三个贼头都是得意地狂喜之色。

“悔不该不听主簿劝阻，今日之败都是因我关羽刚愎自用，唯有一死以告慰战死的兄弟们的在天之灵！”关羽一字一顿地说完，正要抽出佩剑自刎，身边的士卒们也纷纷动容，要举起兵刃随关羽一同上路。

“哈哈哈！”望着这一幕，昌豨等人确实一阵狂笑，但还没看到关羽等人自尽，倒是不远处一阵冲天的红光顿时让他脸色惨白。

“报！”很快，一名灰头土脸的小匪从大寨方向奔来，跪在昌豨面前哭禀道，“大当家！大寨失火了！寨中弟兄们人手不够，火势就要蔓延到大仓去了！”

“什么！”一听见大寨失火，昌豨顿时面如死灰。不仅如此，很快寨外一轮火箭射入寨中，瞬间点燃了干草实木搭筑的寨子，不出多时狰狞的战场又变成了炼狱一般。

昌豨暴怒，知道是有人在搞鬼，“老二，你赶紧控制这里的火势，我带人回大寨灭火！”

“知道了大哥！”吴敦也没料想到会有这一幕，只能带着满脸的伤投奔火势之中。

此时寨中救火的救火逃命的逃命，反而还没人顾及起为数不多的关羽等人。方才还要自刎的几人微微一愣，这时，火海之中冲出一人来到关羽身边。

“关将军无恙否！”来人是魏攸的近侍，关羽顿时松了口大气，“且随末将冲出山寨，主簿大人正在寨外带兵等候。”

“多谢相救！”关羽等人死里逃生，赶紧在来人的带领下，趁着火势扩散山贼们乱作一团，匆匆逃出了山寨。

原本在寨门处的孙观一支此时也正与另一只队伍打得不可开交，面对冲天的火势，孙观也不敢怠慢，匆匆抵挡敌方片刻便下令进寨救火。以至于与从火中杀出的关羽几人打了个照面却却浑然不知。

关羽冲出火海，远远就见一儒将手持长剑在贼群中左右砍杀，周遭贼众竟被杀得大溃。走进一看，果然是魏攸！

“关将军安否！”看见关羽等人终于冲了出来，魏攸一抹脸上的血水，露出笑容，与之前的文弱书生模样判若两人。

关羽惭愧不已，抱拳道：“关某一意孤行，方才酿成大错。主簿不计前嫌前来相救，关某感激不尽！”

“关将军哪里的话，”魏攸摆摆手，随后收剑回鞘道，“还是速速下山吧，等山贼们反应过来就晚了。”

关羽点点头，二人赶紧带着剩下的队伍趁着夜色朝山下逃去。夜幕之下，泰山四周却是一阵冲天火光，一直到了第二日天蒙之时方才渐熄下来。

本来困住关羽的队伍一通厮杀伤亡才不过数百人，谁知昨晚魏攸命人在其余寨中放火烧山。贼匪们自乱阵脚，烧死烧伤的加起来竟有两千余之多！

第二日的聚义厅内，昌豨、吴敦窝着一肚子火坐在位上。吴敦满脸伤口，被包成了粽子模样。昌豨也被昨晚的大火燎掉了半面头发，两个头头看着狼狈至极。

不一会儿，孙观迈着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二人的狼狈模样差点没绷住笑出了声。

“老四！你个狗日的没良心的还好意思笑！”昌豨猛地一拍桌吼了孙观一嗓子，“你负责在寨外埋伏，那么多官兵杀上山来你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得到！”

孙观一愣，顿时不服，“我说大哥，你怕是昨晚上把脑子烧糊涂了吧。你和二哥不按计划先把寨中的官兵解决，害的我手下的弟兄死的死伤的伤，你还倒打小弟一耙！”

“要我说，怪就怪二哥技不如人，昨晚上我可看得清楚，要不是二哥使阴招，那贼将早就把你砍了！”孙观又把火拱到了吴敦身上，吴敦又气又急话却说不出来，只能是一阵哀嚎。

“行了！”昌豨又是一喝，“还好昨晚上救火及时，山上的钱粮大仓都还没被烧到，这群官兵鬼点子多得很。这番设下圈套却让他们逃走了，只怕之后就没那么好办了。”

“哼，这有啥不好办的，”孙观不屑地笑了笑，“昨晚上虽然让他们逃走了，但山下的官兵已是强弩之末，今晚上小弟带弟兄们直接杀下山去，宰了那个贼将夺了郡城，大哥到时候也让小弟当几天县令舒服舒服！”

“哼……”昌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孙观道，“老四，你要是真把郡城又打下来了，别说当县令了。老子把这把交椅留在这儿，等我死了你来当老大！”

“得！这可是您说的，那小弟这就下去准备了！”孙观也就当昌豨是说的玩笑话并没放在心上，找了个幌子便离开了二人视线。

谁知孙观一走，昌豨便和吴敦二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