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既定婚约

紫儿扶着蔡琰刚走进内院没几步，突然侧方一声轻咳，二人回头一看，蔡邕正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捻着胡须看着蔡琰，那眼神似乎是在等待着蔡琰说什么。

“爹……”蔡琰眼神稍有躲闪，还是给蔡邕行了个福礼。

蔡邕看着女儿略显反常的表现，强忍着笑意，做出一副怒态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爹的？我当你今早出门上街做什么去，原来是去私会你的情郎啊。”

“爹爹误会了！”蔡琰吓得脸色一变，像蔡家这种书香门第，家中更要遵从老祖宗的规矩，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蔡琰若是真的私会了自己的情郎，那可是要挨重罚的！“秦将军不是孩儿的……情郎。”

“哦？”蔡邕挑了挑眉头，“既不是你的情郎，上我家来何干？”

蔡琰又羞又急，只好将今天在街上被董奎骚扰的经过从头到尾给蔡邕说了一遍，蔡邕听了顿时气得胡子都歪在了半边。

“什么！那个混小子居然敢欺负到我蔡邕头上来了，若不是前几次上朝时我抱恙未去，哪里能有他董承如此跋扈的时候。董奎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我非得叫上家丁打断他的手脚！”

“爹！”蔡琰知道自己爹是个急脾气，说了什么事那就真能干得出来，所以赶紧上前去拦住了他，“孩儿不是说了吗，多亏了秦将军和曹叔叔相助，那董奎没有对我怎么样，在街上吓得灰溜溜地逃走了。”

“哼！”蔡邕这才消了消气，回过神来想到了什么事，“你说外面的那个秦将军……是幽州刺史？”

“是……”

“那刘焉在京时我们素有交情，此人才干不虚，能被他所看中的年轻人，只怕是位人中龙凤。”蔡邕捻着须喃喃道，又笑着看着蔡琰，“你这丫头，不言不语地给我找了个这么厉害的女婿进门，真给你爹张脸！”

“哎呀爹！”蔡琰的脸唰地又是一红，“都说了我和秦将军不是……哎呀，您就知道笑话孩儿！”

“得得得，”蔡邕笑着道，“紫儿，扶小姐回房休息吧，我来和这位女婿……哦不对，秦将军谈谈。”

“喏。”

正巧，蔡母也带着几位丫鬟拎着大盒小盒的礼物走进了院子里。夫妻二人一对视，百般竟在不言中。

“人在客厅里等着呢。”蔡母捂着嘴笑道，说着又朝蔡邕使了个眼色，“我看那人不错。”

蔡邕听了也笑道：“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更要去看看这位传说中的秦将军到底多优秀了。”

……

客厅内，茶童沏了好茶端给了秦龙炀二人。秦龙炀和廖化一主一从坐在空荡荡的客厅内等着这蔡大学士的出现。廖化心思缜密，看着秦龙炀紧锁着眉头似有心事。

“主公何故愁眉不展？”

秦龙炀摆摆手，勉强一笑，“离开幽州这么久，现在幽州的消息我们一路上都没收到。不知道魏攸和喀则谈的如何，还有辽东的公孙度，他有军师相助，连公孙瓒都屡次败在他手……”

戏志才到辽东辅佐公孙度一事，除了秦龙炀便是廖化和孙狼二人才得知。演戏自然要演的全套，连自己都骗不进去，如何能够骗得过别人。可若是戏志才在公孙度手下逐渐生了异心，这假戏真做了，那估计整个幽州都得乱了套！

廖化挠了挠脑袋，”主公您也别太担心了，军师虽然出仕时间不长，可是相处这段日子，末将觉得他对主公的衷心不见得有假。何况还有关羽高览二位将军和童老先生师徒，主簿也是谋略过人，幽州必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嗯。“听到廖化这么说，秦龙炀终于舒展了眉头，心里也算是宽实了些。

这时，蔡邕背着双手从后亭来到了客厅中，二人见状赶紧起身行礼。蔡邕长长的嗯了一声，似乎是有些满意地声音。

”晚辈秦龙炀拜见蔡大学士，大学士的名声晚辈在幽州时就已久仰，今日一见真是喜不自胜。“秦龙炀嘴皮子溜快，蔡邕虽然明知道秦龙炀这是马匹话，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此函是兖州刺史刘岱大人所写，让晚辈转交大学士，还请您过目。“虚的整了，实的也不能少，秦龙炀从怀中取出那封刘岱所写的介绍信，呈给蔡邕一阅。这场面倒有点像求职时递交简历的时候，秦龙炀居然也紧张地额头冒出了汗来。

片刻安静之后，蔡邕看完了信件，抬眼看着面前这个模样不算怎么过人的年轻人，却始终觉得他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魄力，让人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

“年纪轻轻就能接任刺史一职，并且能使得幽州百姓衣食富足，足以见得秦将军管理能力超群，就连老朽也不得不称一声佩服。”蔡邕微笑着道，“今日还得多亏了你挺身相助搭救小女，可是秦将军毕竟是外来之人，你可知那董奎的叔叔董承在朝中得势，日后定会在朝堂上弹劾与你，你不怕吗？”

“哈哈哈，”秦龙炀突然笑出了声，“不瞒伯父所说，他董承还真不足已让晚辈谈怕字。想在下起兵之初，我仅有三千乡勇，却能在五万黄巾军阵前面不改色。那北方南下作乱的乌丸人在蓟城下被我与并州丁原和幽州公孙瓒两位将军合力打得落荒而逃，莫说是那董承，便是如今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十常侍在晚辈眼里都是草芥尔尔！”

“好！”蔡邕激动地一下子站起了身，吓得秦龙炀都冷不丁后退了一步，“只道是位人杰，没成想居然是如此有胆有志之士。朝中士族大夫之子哪个能有你这般不惧权贵！”

“伯父谬赞了，话虽如此说，可今日前来，晚辈确实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只要是能帮得上忙的，老朽定会倾力而为。”

“先行谢过伯父，晚辈来到洛阳，实则是为这陛下册封一事。可是晚辈在朝中并无熟人引路，朝中权贵多又是见钱眼开之人，加上我又得罪过董承，若是遭人算计被迁到蛮荒之地，这一辈子估计就……”

听完秦龙炀的话，蔡邕也不近皱起了眉头，“你这么一说，那倒也确实。此事好办，只不过嘛……老朽也有一个条件。”

蔡邕突然露出一丝异样的笑容看着自己，秦龙炀心里一阵发倏，但也只能强颜笑道：“伯父开口便是。”

“秦将军年纪轻轻，应该尚未婚配吧？”

“这……确实还没有。”秦龙炀也不遮掩，如实告诉了蔡邕。

蔡邕却高兴的一击掌，“那就好办了！这样，我任你为婿，反正离朝日还有些时间，你和琰儿寻个吉日先把婚成了，到时候我蔡家出面宴请城中士族，你作为蔡家的女婿，这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了！”

“这……”蔡邕这算盘打得飞快，秦龙炀瞬间脑袋断了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蔡邕皱着眉头做出怒态，“怎么？你难道私定了婚事？”

“没……没有。”

“那你是嫌我家琰儿太丑配不上你？”

“伯父哪里的话，文姬姑娘貌若天仙，要说配不上，那也是在下配不上文姬姑娘才是。”

“既然如此，那又为何不应？你若是担心家中长辈不允，那就把他们一起接过来，我们亲家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再说！”

对呀，说起这事，秦龙炀眼珠子一转，赶紧给自己编了个凄惨的身世。连吹带侃的让蔡邕了解了他家中仅剩他一人孤单在世。

“伯父，若是能娶到文姬姑娘，定是秦龙炀三生修来的福分。可是如今在下大业未成，岂能为家。”秦龙炀唰地跪在地上向蔡邕磕了几个响头，“承蒙您不嫌弃，小婿愿意和文姬姑娘结为夫妻。这三个头先提前向您磕了，只是这婚事，能否等到小婿功成名就之后，再谈？”

“……”蔡邕久久没有说话，二人对视了好半天，蔡邕才将秦龙炀从地上扶了起来，“男子汉立居天地之间，胸怀天下，心系家国自然是头等大事。既然贤婿如此决心，那好，下次你再来洛阳之时，便是与文姬成亲之日！”

“多谢岳父成全！”

……

“小姐！小姐！”晚些时候，紫儿兴冲冲地跑到蔡琰门前叫着门，看样子兴奋地不得了。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蔡琰嗔怪地看着她。

紫儿赶紧凑到耳根前细声说了一通，蔡琰的脸瞬间又娇羞红了起来。

“真……真的？”

“不能有假，我在房中服侍夫人时，老爷来告诉夫人的，还特意让我来转告你呢。”

“那……那秦将军呢？”蔡琰急急忙忙就要出门去找秦龙炀，却被紫儿拉住了。

“老爷说没成亲前还得避嫌，姑爷好像去郡邸住下了。”

蔡琰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失落，明明自己和秦龙炀今日在结识，可似乎冥冥之中定数使然一般，哪怕是今天就谈婚论嫁，可她还是一百个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