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霄白月（十一）

“旋儿，签字”孙九香打开了司令办公室的门，秦凯旋正喝着茶，杯子上笼着热气，照的他的脸几分憔悴，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仗可不是说打就打的。“什么啊”旋儿爷可是满脑袋问号，眼下之情，字不能乱签，九香轻轻一笑，眼里有些对弟弟的宠溺“调兵”“谁的兵”“我的兵”秦凯旋一愣。

 想当年，孙九香是西北城的总司令，大赦四方，秦凯旋不过是身边刚来的毛头小子，说到底，还靠九香一手培养，他才成此大业，后来秦凯旋来长安，正巧西北城已经解放，九香也跟着了，身边有个人约束着，也让旋儿爷少走了很多弯道。兄长如父。

 “哥，西北城不是解放了吗”旋儿爷眉头皱了起来，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挠着脖子，低着脑袋，一脸愧疚。九香拍了拍他的肩“咱人不够，我的兵都是训练过的，战无不胜，不带给你拖后腿的”“哥，我……”“别说了，好好打仗，完事了请弟兄们喝酒”九香笑得真是宠溺，打仗亲兄弟，真是没错。

 “哥，我欠你的”

 “别说那话，什么欠不欠的，你媳妇儿等着你呢啊”

 旋儿爷拿了桌上的笔，他从未带着这么多感情写自己的名字，感谢，坚定，不负……眼含热泪。

 山本那边也早是准备好的，可就是太自信，连秦凯旋临时调兵都不知，还认为自己手握大权，真是荒唐。司令部上上下下都知道，山本必败，但就有人信邪，跟错了主。

 雨总算是下的少了，戏园子里来的人多，白月已经能上台了，今儿唱了两场，本来还要再唱一场，可师父担心，好说歹说给她劝了回去。她多爱戏，这么喧嚣的年代，只有在戏台才能做她自己，一出戏，一场梦，一梦一生，一生一梦，一生有他，一生美满。

 “丫头”秦凯旋痞里痞气的进了屋，披风一脱，坐到了白月旁边，一把搂住了自己的丫头，亲了额头“今儿没有晚场？”旋儿爷是不愿意让她唱晚场的，一回家就看见她坐在那多好，何必要等到晚上戏落呢，“嗯”白月点了点头，娇羞的不行。“乖我去看文件，自己待会儿”“好”白月不想打扰他，他是司令，日理万机，心里装着她就行了。

 太阳一点点的消失在山尖，慢慢的，月亮出来了，一点点向上爬，越爬越高，这样皎洁的月亮很快就见不到了，浓烟会盖住它，一点光也不漏“旋儿哥，先睡了”白月浓着嗓子，已经看了他好久了“嗯”旋儿爷没抬头，眼里的认真和坚定能杀死个人，手没停，一直写着，背对着白月。

 “七天，九香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长安解放……看我……”写着写着，眼泪溢出了眼眶，湿了眼角。

 要陪你银丝满头，为你白发带花，不负江山，不负你。

 “旋儿哥，答应我，不负江山，不负我”白月皱着眉，说着梦话。旋儿爷走到他身边，为她擦了眼角不知何时流出的泪。睁开眼，眼前是你，满目星河。她抱住了她的旋儿哥，哭的不像样，那不是梦话“答应我，答应我，旋儿哥”

 “我答应你，银丝满头，白发带花，保家卫国，不负江山，不负你，等回来，爷听你唱《梨花颂》”

 “旋儿哥，等你回来，你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