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霄白月（九）

“旋儿哥，我给你唱《梨花颂》”“旋儿哥，我想你了”“旋儿哥，我好疼”“旋儿哥，我害怕”她高兴时叫他旋儿哥，她思念时加他旋儿哥，她害怕时叫他旋儿哥，她疼时叫他旋儿哥，秦凯旋是司令，白月叫他爷，那是入戏，叫他旋儿哥，那是动情。

 秦凯旋看着师妹端的一盆盆血水，脑子里充斥着不吉利的幻想，就像师父坐在门槛上念叨的东西，都是虚的，但也真实。“你好好的啊，我想抱你，现在抱不了啊”秦凯旋又哭了，眼泪这东西，最是不由得自己，别人说你是怯懦，只有你自己知道是真心。

 “血止住了”师妹的一声大喊打断了秦凯旋悲伤的想象，就像黑暗中的光，瞬间闪亮。他快步伏在了白月的床边，摸着她的脸，好歹有些血色了，但还是冰凉。迷迷糊糊，白月慢慢的睁了眼睛。

 “旋儿哥，我没死啊”白月动了动干裂的唇，裂了几个血口，嗓子干极了，可没唱戏时好听。“傻丫头，说什么呢，不是与子偕老吗”秦凯旋刚落过泪，还浓这哭腔，此刻声音浓厚

 师父终于从门槛上起了身，想了想，站了半刻，又坐下了。

 “血止住了，只是孩子……”大夫看着床旁的两人摇了摇头，眼里也有无奈。白月捂了捂肚子，把头埋在了秦凯旋怀里，不停的蹭，旋儿爷只觉得胸口湿极了，还有呼气的感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留住爱妻，他高兴，痛失爱子，他难过，只能轻轻的拍着白月乱糟糟的头发，不停的安慰“没事，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在就好，你在就好”

 太阳露出了清早第一束晨光，明亮，治愈，可在白月眼里，这太阳灰暗极了，她想念昨天的月亮，见到它时，孩子还在，多可怜，那么小的生命，还没去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早早的离世，可是，这也怪白月自己，明知道保不住，为什么还要带着它这么久。

 她脸色回来了不少，身体也有力气了，旋儿爷还抱着她，怕她差点再离开一次。“白月姑娘自小练功，伤了身子，以后恐怕……”“别说了”旋儿爷打断了大夫的话，好像已经知道了结果，不想让白月难过“旋儿哥，其实我都知道，我应该告诉你的，对不起，对不起……”她又泣不成声，想想这发生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一个晚上，这个夜晚，秦凯旋知道是什么叫疼，白月知道了什么叫悔，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就是让他们成长的原因，“别说对不起，我不说，你也不说”“你在就好，你在就好，我不要孩子，我要你”秦凯旋摸着白月已经哭肿的眼睛，一遍一遍的说，安慰白月，也安慰自己。

 师妹送走了大夫，给了好些钱，今晚事一过，他就算出名了。师父在门槛坐了一夜，不知抽了多少根烟，念了多少佛经，他的爱很寡言，若是亲眼看见小月命悬一线的样子，肯定哭的比秦凯旋还惨。

 小月子起码要坐七天，白月又这般憔悴，修养半月是必然的了，几碗红糖水下肚，她又没力了，躺在旋儿哥怀里，做着关于孩子的梦。秦凯旋就低头看着他的丫头，也累得够呛，疼得够呛，白月睡熟了，他才出了声“丫头，以后不疼了嗷”“月儿，你说你要是走了我可咋办啊”“还好你回来啊”“等你好了给我唱《梨花颂》啊”“我不要孩子，就要你”此刻，他眼里温柔的不像话，白月在他那儿，含着怕化，碰着怕坏，宝贝一般。

 “其实今晚见到你就想好了，我们下辈子还在一起，我找一个有梨花的地方，去找你，我要抱你，我要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