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顾大婚那年,他们的儿子都五岁了,顾媛媛穿的是曳地婚纱,需要人托着,然后季雨阳便成了花童。
三次舍身,第一次给了前夫哥,也就是小天使叶君荣的爸爸;第二次给了林嘉树,是酒后失身;第三次给了季辉煌,是心甘情愿。
也不知顾媛媛是如何掐得如此精准,怎么就那么确定第二胎第一个出生的孩子是林嘉树的呢。
医者不自医,更何况她算不得什么医者。
似乎到了一定的年纪,爱不爱什么的,都不重要了。爱情都是年轻人玩儿的,刺激啦心跳加速啦,好像过山车。
反正顾媛媛嫁的是她钟意的男子,这便很好了。哪有什么一帆风顺的情路呢,街头伴侣那么多,有几对走到了白头。
季辉煌三观正,人品也好,温文尔雅,从不对别人乱发脾气。他们有自己的房子,顾媛媛也不用处理头疼的婆媳关系。
其实顾媛媛还从林嘉树那里拿了一笔很可观的分手费,30万一次,大家都快活,血赚了。
她图他的下半身,不图他的下半生,于是一拍即合。成年男女嘛,好就在一起,不好就离,反正没有什么财产纠纷,也没有孩子。
聚散随意,快乐第一。
但是林嘉树不知道的是,他的命中率那么高,一枪直中靶心,十环。
退了房就说拜拜,也算得上自在。
可谓机关算尽,得此良人,不负相思意,想来也是个上辈子有福报的。不然天道好轮回,谁曾饶过谁。
苏荟是携着小江海一起出席的,江海和季雨阳是同一天出生的,同母异父的姐弟,相貌上却是一点都不像的。
江海继承了她父亲所有的容貌优点,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小小年纪就已经有勾魂摄魄的初相了,长大后还不得魅惑众生啊。
顾媛媛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子,就看傻了去,真真是和林嘉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甚至愈发精致可爱。
美好得像一尊瓷娃娃,不敢去碰触。
“苏总,这是您女儿?”
虽然内心很肯定,但顾媛媛还是试探性地问。
苏荟冷笑道:“明知故问,她是我妹妹,和榄菊一起收养的孩子,但是我们都视如己出。怎么,季太太很眼熟吗?”
那声“季太太”,咬字极重,苏荟就是想让顾媛媛头脑清醒一点,她抛弃的孩子,有人当宝贝呢。
顾媛媛尴尬到想做一只遁地的土拨鼠,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来:
“苏总,您言重了,我哪敢质疑您的话。”
“那最好当个哑巴花瓶,好好和你的季先生过日子,不然我很难保证我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季辉煌过来的时候,注意到了苏荟西服左胸处的胸针。
是两朵花的缠绕,紫色和深红,一簇水蓼花,一株紫鸭跖草,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都是她很喜欢的植物。
季辉煌莞尔一笑:“苏先生是个很深情的人。”
“你倒不似你妻子那般客套呢。”
苏荟没有回答,只是爽朗地笑着,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怆,不过都一晃而过了。
“那是因为……她忌惮你。”
“哦,难道你不忌惮?”苏荟饶有兴味地勾起了一抹笑。
“不啊,我还要感谢你帮我养……妹妹呢。”
“你说是不是,江海?”
季辉煌弯腰俯身牵着江海的小手,江海“吧唧”地亲了他一口。
苏荟皱皱眉。
“不必紧张,她认得我的,也知道我是她姐姐的老同学了。”
“就是的,哥哥,他是季叔叔。”
江海帮腔道。
“苏先生,我虽没有你成功,但我不傻,她的母亲是谁,我清楚得很。”
“那你为何……”
“苏先生上次不是说有个项目要找我,是复原工程吧,想必你送的那套翡翠滨江的夜色温柔她不大喜欢呢……这次我来设计,也不知能不能合她心意……都不重要了,我只是不希望另一个孩子也没有家。”
“用心良苦啊。”
“不赶下一场吗,听说高中时的榄菊的专业老师和小h举办金婚party,不打算去吗?那可是她非常敬重的一个老师哦。”
“要去的,我代她。”
那天在办公室看到的,其实都是江榄菊一时的臆断罢了。
罗老师和小h从来就是夫妻关系,只不过小h老师一直保持着神秘感,手上也没有戒指,大家便以为他没有结婚罢了。
隐婚。
车载CD里放着一首很多年前的老歌,是古风的调子。
“ 后来谁家喜宴重逢
佳人在侧 烛影摇红
灯火缱绻映照一双如画颜容
宛如豆蔻枝头温柔的旧梦 ”
仿佛一切还停留在她17岁的路口,江山还似旧温柔。她坐在台下看热闹,菲菲一袭白衣,在舞台上唱着那曲《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终是情字难落墨。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