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疟睡到一半又醒了,她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很好,凌晨三点。
肆疟睡了五个小时,做了八个梦,每个梦要么是黑瞎子把她扔在疗养院里,要么是张起灵一刀捅死她,要么是软玉哥哥骂她。
肆疟(我造了什么孽啊……)
肆疟听着外面没动静,寻思着黑瞎子应该睡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睡袋,周围一片黑暗,肆疟没戴黑瞎子给她的墨镜,看了看四周。
嗯,黑瞎子不在帐篷里。
肆疟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噩梦不会成真了吧?这一天这么快的吗?
最后她实在顶不住这种空落落感觉,走出了帐篷,好在她蛇类的夜视能力不错,她远远地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的沙丘上发着绿光的黑瞎子。
或许不是绿光,是月亮撒在他身上的光,但是肆疟夜视的时候看见的东西都是绿色的。
奇怪的生物。
肆疟看着黑瞎子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她刚走到离黑瞎子五步远的距离,黑瞎子就扭过了头,嘴角依然挂着怪异的笑容,看着肆疟。
他对于肆疟醒了的行为并没有特别好奇,只是视线划过肆疟的手腕时皱了皱眉。
肆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嗯,流血了……
黑瞎子小蛇,过来。
黑瞎子依然带着他特有的儿化音,月光晒着他的面容,肆疟不知为何竟觉得眼前人多了几分温柔。
肆疟勾了勾嘴角,铁汉柔情?
不,这样的词汇并不适合她和黑瞎子之间。
肆疟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黑瞎子见她不说话,皱了皱眉,把她拉了过来,掏出随身的绷带帮肆疟包扎了起来。
肆疟一时被他的举动感到震惊,不过她很快就平复了下来,黑瞎子是那种给你一巴掌再给你一个甜枣的人。
黑瞎子包扎完之后,肆疟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巴掌”,肆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看着肆疟,点了根烟。
黑瞎子小蛇,你会不会恨黑爷?
肆疟……
黑瞎子抽了口烟,叹着气问道,黑瞎子的鼻梁很高,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
想在哥哥的鼻子上滑滑梯~
黑瞎子的脖子上依然挂着肆疟的吊坠,后脑勺上是用肆疟的小皮筋扎的小啾,其实肆疟有种错觉。
觉得……自己,黑瞎子,张起灵会这么过好一辈子,肆疟考上好大学,黑瞎子和张起灵偶尔下斗,只要肆疟一回头,他们都还在原地对她招手。
但是没有,肆疟现在才发现,他们早就比她早出发了,他们现在不仅自己要出发,还要逼着她跟他们一起出发。
肆疟眨了眨眼,思考黑瞎子这个话题良久,最后反问道:
肆疟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肆疟大叔不像是怕我恨你的人。
黑瞎子看着肆疟,笑出了声。
黑瞎子也是啊……
肆疟的眼里是等同于张起灵的淡然,还有一丝迷茫。
是一片迷雾。
肆疟恨是一种很抽象的情绪。
肆疟我不知道什么是恨,也不知道怎么去恨别人。
不得不说肆疟这话说的有些绝情,但是她和黑瞎子都知道,这是最贴合实际的想法,黑瞎子看着肆疟,久久没有反应。
他笑了一声,伸出手在肆疟的脑袋上揉了揉,最后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黑瞎子晚上没睡好?
肆疟……
肆疟有些暴躁地抓了抓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头发,最后跑出一个问题。
肆疟大叔,你们难受的时候,都会干嘛啊?
黑瞎子抽烟,喝酒,我呢,比较喜欢散步。
啊……黑瞎子的话肆疟知道,他不高兴的时候,会去江边一圈圈的走。
但是她不是很喜欢这个活动,肆疟挠了挠头,最后把黑瞎子嘴里的烟拿了过来,黑瞎子没来得及阻止肆疟,一如九年前。
不,这次不太一样,黑瞎子没有用心去拦,他只是象征性的挥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