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 民国篇:残雪春梦（六十五）

张云瑞“哥，我今儿身子不舒服，我......我回家去歇会儿就好！”

张云瑞“你赶紧去扮着吧，一会儿该开锣了！”

张云雷“你能成吗？”

张云雷细看她的脸色，又看看角落里的座钟， 咬咬牙对身后的小伙计说道：

张云雷“好好儿把你瑞姐送回家去，请师娘帮忙给照顾一下！”

张云雷“还有，记着赶紧去请大夫！”

张云雷一通嘱咐着，陶云圣也在旁边跟着忙乎，连同着小伙计一起把人扶到后门儿上，招手叫了辆胶皮车来，让张云瑞坐好，拉车的一路小跑儿回了大杂院。

时间一到，锣鼓场面响起，张云雷登了场，跟着就是一个碰头好儿！

戏园子里的戏照常唱起来，张云瑞被拉回了大杂院，小伙计自去请大夫，师娘把人扶进屋里，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师娘“瑞啊，这是怎么了？我看你这几天吃饭都不多，脸色也不好，是不是哪儿不合适了？”

张云瑞“大妈，您别着急，我......我没事儿！”

张云瑞坐在炕上，后背靠着一床棉被，忍了一路的眼泪此时怎么都收不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她的出身和经历都没有隐瞒过，师娘自然是知道的，但她从来也没觉得这姑娘有什么不好，反倒是更加怜惜她，此时见她垂泪不语，便开解道：

师娘“那是又想起以前的事儿了？丫头啊，人得朝前看，不能老想着过去......”

张云瑞“大妈，我......我男人出事儿了！”

张云瑞把头埋进师娘怀里，失声痛哭，好半晌才缓过气儿来，抽噎着把今儿听到的话儿学说了一遍。师娘听完，重重叹了口气，说道：

师娘“这世道啊，女人太难了！大妈知道，你心里有那位栾长官，他要是真回来了，知道你被他那个大老婆赶出来，总还是会心疼你的。”

师娘“但现在......瑞啊，你听大妈一句话，人总得多为自己着想，他要是真回不来了，你还能陪着他去吗？可他要是能活着回来，见到你把自己磋磨成这样儿，又该多难受啊！”

师娘“听话，我去给你倒碗白糖水，你喝了就歇着，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这天的戏唱得还算圆满，只不过张云雷心里有事儿，节奏难免有些赶。台下的观众都是熟客，一场没结束就听出不对劲儿，只不过张云雷该卖的力气一分不少，观众们听得畅快，也就不在乎那些了。

匆匆忙忙地卸了妆，张云雷先一步叫了胶皮车回大杂院，车一落地他就飞了进去，连车钱都是在后面追着的小伙计给付的。

张云雷“师娘，云瑞她怎么样了?”

毕竟男女有别，张云雷并没进屋，而是站在窗下提高了声音询问道。

没一会儿，师娘从屋内走了出来，眉头紧锁着，对张云雷说:

师娘“辫儿，你自己个儿先回来的?”

师娘“我跟你说了，你别着急啊！”

师娘“刚才大夫来给号了脉，云瑞她啊……她是怀孕了。”

TBC.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