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 民国篇:残雪春梦（五十四）

这天晚上，张云瑞在栾老夫人房内吃了饭，正坐在自己那方小院中百无聊赖地看着那棵叶子快要掉光的枣树，高筱贝忽然闯了进来。

张云瑞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没见到自己院里的小丫头，这才对已经走到近前的高筱贝说道：

张云瑞“天色已晚，高副官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高筱贝见她的话说得客气，只笑了笑，没有回答。张云瑞继续说道：

张云瑞“先生他不在我这儿，你要是有公务禀报，还是去书房看看吧！”

张云瑞“或者你去大夫人那边看看……”

高筱贝“长官他刚刚回来，被老爷子找去聊天了，老夫人和夫人都在。”

高筱贝“相比起来，我这个做副官的，比您更了解长官的行程啊！”

高筱贝一边说，一边拉过张云瑞身边的藤椅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说：

高筱贝“你院里的小丫头被我打发去捡豆子，明儿早上好给你熬红豆粥，一时半会儿地且回不来呢！”

张云瑞听他这话茬儿不对，却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便问道：

张云瑞“你挑了这么个时候，还把小丫头都支开了，是有事要对我说？”

高筱贝“无事，只是想和你坐一坐，聊聊天。”

张云瑞“你说什么胡话?”

张云瑞“高副官，即便是老爷老夫人来了，栾府里换了当家人，可我也还是他栾云平明媒正娶回来的，你与我聊的什么天?”

高筱贝“你不知我要聊什么?”

张云瑞“我……不管你要说什么，你要说的话，最好还是先掂量清楚。”

高筱贝“清楚如何，不清楚又如何？”

高筱贝直视着张云瑞的眼睛，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高筱贝“长官此次去前线督军，我自然是要跟着去的，行程就是这几日的事儿了。”

高筱贝“左右我是要战死沙场的，临走前，总要跟你说说心里话！”

张云瑞“你你你胡说什么？”

两人坐得距离很近，张云瑞嗅到高筱贝身上带着一丝甘醇的酒气，不由皱眉说道：

张云瑞“你那伤还没好，怎么又喝酒了？”

高筱贝“你心疼我啊?”

高筱贝探身凑了过来，一双鹿眼紧紧盯着张云瑞，轻声说道:

高筱贝“你要是能有半分心思在我身上，该有多好啊！”

张云瑞“高筱贝，我警告你，别在我院子里撒酒疯！”

面对着那满是伤感的眼神，张云瑞有些慌乱，她板起脸来，警告的话也显得色厉内荏:

张云瑞“我……我喊先生来，来……来……他饶不了你！”

高筱贝“饶不了我?你又何曾饶过我?”

高筱贝“有时候我就想，让长官知道也好，最好让他打死我！”

高筱贝“那样儿，我就能死在你面前，总好过山高水远地死在外面，

张云瑞“高筱贝，你要是再说疯话就出去！”

张云瑞最听不得别人说死说活的，尤其是 最近这些日子她自己过得很不顺遂，就更听不得这些。

高筱贝深吸了一口气，把身子缩了回去，端端正正地坐好。

高筱贝“遵命啊！我的小夫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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