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 民国篇:残雪春梦（四十九）

眼望着张云瑞出了后园，栾云平一屁股坐在了凉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两人说:

栾云平“二位，在北平城里讨生活，这豆汁儿喝得惯吗？”

张云雷“穷苦人的吃食，只有果腹而已，哪儿有什么惯不惯的！”

张云雷笑得云淡风轻，面对着栾云平也仍旧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他身后的陶云圣也站了起来，怀里抱着胡琴，满脸戒备。

栾云平“有道理！”

栾云平扫了面前的两个青年一眼，抬抬手示意他们坐下，又接着说：

栾云平“两位这些日子，在我家里住得如何？”

张云雷“栾长官，我兄弟二人在贵府叨扰，心中实是不安，不知......不知栾长官准备怎么发落我们两人？”

栾云平“发落？就你们那档子事儿？”

栾云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眼角的笑纹愈加深了，他忽然点了点一直沉默不语的陶云圣，说道：

栾云平“陶老板，赏光来一段儿吧！”

陶云圣“我......您想听哪段儿？”

陶云圣条件反射地想要拒绝，被张云雷一个眼色止住，忙改口问道。

栾云平“我不懂戏，您就随意吧！”

张云雷接过陶云圣手里的胡琴，冲着他点了点头，径自拉了个过门儿。

陶云圣“相府门前杀气高，层层密密摆枪刀，画阁雕梁双凤绕，亚似天子九龙朝！”

陶云圣“人言曹操多奸巧，果然亚似秦赵高，欺君误国非正道，全凭势力压当朝！”

陶云圣“站立在丹墀微微笑，哪怕虎穴与笼牢！”

张云雷没想到他这师弟在这节骨眼儿上犯起了倔，当着这位栾长官的面唱什么不好，非唱《击鼓骂曹》！眼看着栾云平那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张云雷只觉得后脊背发凉，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着。

陶云圣一段唱罢，直视着栾云平，面上倒也平静。

栾云平倒像是没察觉这段唱儿有什么不妥，微闭着眼睛侧耳倾听着。

栾云平“唱完了？好听好听！”

栾云平拍了拍手，笑问道：

栾云平“这段儿叫什么？我听见有曹操，还有赵高，听着挺热闹的啊！”

陶云圣“栾长官喜欢？这段《击鼓骂曹》出自《三国》，说的是祢衡裸衣骂曹操的故事！”

陶云圣回答道。

栾云平“哦，那还真是经典啊！”

栾云平上下打量了陶云圣几眼，忽然勾了勾嘴角儿，半真半假地说：

栾云平“不过啊，陶老板，既然是裸衣骂曹，你怎么不脱啊？”

张云雷“栾长官，您说笑了！”

眼看着栾云平是有意刁难，张云雷生怕自己师弟吃了亏，赶紧站起身来，接住了栾云平的话，陪着笑脸说道:

张云雷“我师弟前些日子正学着这出儿戏，这几天一直叨磨来着，您刚刚一点，他就唱了，真没别的意思。”

栾云平“我没说他有别的意思，张老板，你不必多心！”

栾云平“我早先就说了，我不懂戏，就是听个热闹。”

栾云平“不过你们唱戏也忒假了，陶老板都说了祢衡裸衣骂曹操，我觉得那就该脱了唱，你说有没有道理啊，张老板?”

TBC.

不器有话说:

三个云字科之间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