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累月

姬汝不是个正常孩子，这一点，姬汝自己明白。

　　别人都说是姬大将军运气好，有了这么一个早慧的女儿，尽管身体有不足之症，但是问题不大，好好调理便是。

　　这哪是什么运气好，每每听到这种辞藻，姬汝都会暗自哼了一声，这个早慧聪明的女儿可是能看见他亲爹那惨不忍睹的结局呢。

　　姬汝可以看见一个人的全部，从出生到离世，从思想到情绪。

　　就算姬汝不愿意，那些东西也似乎是流水般进入她的脑子，挡不掉，还会让人窒息。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奇怪了。

　　儒家，墨家，法……家……这些……是什么？一派派的学说思想在她的脑内乱转，每每她开始思考问题，就像是有好几个人在她脑内乱吵……像极了精神分裂……可为什么她会知道精神分裂是什么？

　　我……到底为什么而存在，每天夜里被惊醒时，小小的姬汝只能自己抱着头大声喘着气，她都是谁，她是什么东西？

　　第一次见到白亦非，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是在军帐的议事营里，一群想拿她的取乐的混蛋里，唯有他不同。

　　一群只懂得打架的莽夫，笑她换齿漏风，口齿不清却偏偏还要装模作样的看城防图。

　　姬汝恶狠狠的瞪着那几人，然而年岁尚幼的她来做这个动作，显得倒像是在撒娇一般，更是惹得这群人哄堂大笑。

　　“好了.各位将军们，别逗姬小姐了。”他发话了，坐在主帅位置的人，笑意浅浅的看着那只糯米团子，“当务之急，还是要确定这一次的作战路线才是。”

　　白亦非？姬汝的脑子里瞬间就过滤出了所有有关他的一切……只是……这些并不明确。这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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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的这些知识，不是属于你自己的？”白亦非略带惊讶的看向了端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孩。

　　小孩面色凝重的向他点了点头，“我总感觉，我好像不该是属于这里的人，我应该在外面。”

　　她不安的绞着手指，她似乎可以都听到那人像是听到笑话后的模样。

　　“是吗，那这样的话，媛娘会怎么做呢？”

　　“欸？”

　　白亦非轻弹了一下姬汝的额头，“因为不是你自己看到的，就不是你的吗？”他用自己白玉般的手戳着姬汝软软的脸颊，“可这不还是你自己的脑袋吗？”

　　“这些东西，不是装在这里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属于你呢？”白亦非还是笑着的，他捏了下目前呆愣状态下小孩的脸。

　　姬汝喜欢甜腻腻的糖浆，喜欢冷宫里的浅粉，喜欢东南枝上看见的城墙，可最喜欢的还是白亦非的笑，每当那人冲着她笑得时候，似乎什么都可以被抛下，不过一掷千金而已。

　　“怎么了？还没想明白？”

　　姬汝回过神来，郑重的点了一下头，“没懂，要侯爷举高高才行。”

　　“胡闹。”

　　一个清脆的栗子落在了她头上。

　　然而姬汝开始重复做一个梦，一个关于百越的梦，梦里的白亦非，同样是笑着对她伸出了手，然而那笑却让她不寒而栗。那人的白衣上点了朵朵红梅，妖娆至极。

　　那个梦里，姬汝才真正意识到，她要失去这个会给她做桂花糖糕的会冲着她笑的白亦非了。

　　她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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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连毒蝎门的那群小弟大概也没想到还可以这么玩的。

　　当盘若打晕了最后一个人的后，她把李开也顺便打晕了。

　　“其实这样就好，你们还不用惨遭二狗的屠戮是不是。”盘若摸着下巴看着躺在地上的喽啰寻思了片刻，然后把自己给敲晕了。

　　其实按照盘若的设想，她应该会和李开一起被毒蝎门带走，然后她可以趁此机会和李开一起被挂着聊聊天，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她一醒来看到的便全是红的背景布板。

　　哦，我的老天鹅啊……我就不应该假戏真做的。开始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脑抽真的打晕自己的盘若瑟瑟发抖，毕竟白亦非这个混账东西连被子都没给她准备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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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盘若只想着看戏吃瓜，没想到黄雀侯爷早就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

　　媛娘是盘若的乳名，也可以说是姬袅除了给盘若的一身病痛外，唯一的东西了。

　　盘若快出生时，公输明就被施了六魂恐咒，为了让自己丈夫不在痛苦里死去，姬袅将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结果这也导致的胎气不稳，也就意味着……盘若的身体，从一开始便被自己母亲给坏了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