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玩的,这是对于十四五岁的温行鹿来说的。
十四五岁的温行鹿从花花世界来到另一个花花世界,企图麻痹自己但被她爸爸一把揪起强迫她完成自己的历练。
等到村上原野那个老家伙把温行鹿从温柔乡送出去的时候,温行鹿刚刚和铃木彻不醉不归。
张宁灿和宫小英连夜给郭德纲发消息,一大家子人齐刷刷的看热闹。
看热闹不嫌事大。
温行鹿酒量好,没觉得喝多了。
一群师哥给她收拾了一个行李箱的衣服鞋子和她自己装的一大包电子产品。桀骜不驯的紫头发参差不齐的压在帽子下边,厚重的刺绣斗篷把屋里的暖风老老实实的锁在温行鹿身上,但长途跋涉还是让她咳嗽不停。
郭德纲一直给温行鹿留着房间,一大家子人从来没让温行鹿在自己的地界吃过亏吃过苦。大半夜的一帮大小伙子神采奕奕,给温行鹿灌醒酒汤,灌完了之后拉着她讨论年轻人的东西。
但温行鹿骨子里还是老气横秋
她的玩世不恭就是八旗子弟的作风,养鸽子,种花,在寸土寸金的地界开了片地专门养她那棵月季。
她孤独。
她厌恶谄媚的人,但又不得不为了所谓的“势力”拉帮结派。应酬嘛,必修课。
好多师兄弟都趁着放假聚在一起,曹鹤阳拿着笔记本电脑给她搜索学校。
离谱儿
鸟不拉屎的地方
土嗨不上进的负面新闻
“鹿鹿啊,咱们别把学校拆了”烧饼瞄了一眼电脑对温行鹿说。
“拆学校?我不干这破事。我看看那是哪里,我寻摸个住处。”温行鹿叼着一袋牛奶也瞄了一眼电脑,“嚯,还有塑胶操场呢?”
“保不齐”宫小英拿着一张A4纸,上面写了几个词组
“哪个学校啊?”温行鹿换了个姿势捏了捏袋子,喝完了牛奶。
“晏城省的玉市,小县城的乡镇中学”宫小英拿油性笔圈了个圈。“校服一套不如你原来一条领带贵”她张嘴道,“你别穿啊,你该起疹子了”
“乡镇中学,可以理解”温行鹿摆摆手,“我的校服在日本一直都是定制的,没试过不知道会不会过敏”
尚九熙听了嫌弃的要命,“你上回商场试了试衣服,比雷达还好使。人家说纯棉的,你拿了一下就知道料子不行非得吓人”
“五百的衣服还不用好料子”
“行了,你爸爸给你订的一会儿的车,装点什么不了?”
“我看它还是在大道上,得有一家商店吧”
一群人对着温行鹿说的话嗤之以鼻,张云雷表现的最明显“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别到时候跟我们哭”
胭脂爱吃的东西那可是只有皇城根底下有。
“过敏药”张宁灿喝了口水“铃木彻给你的过敏药和你咳嗽的药”
“包里”温行鹿拍拍包,黑皮子的名牌包晃晃,金属拉锁击打发出清脆的声音。“哥,送我一趟吧”抬手看看表,“一点五十八,高铁还有一个小时”
“我明天没演出,我开车送你”烧饼拍了一个温行鹿的后脖子,“灿烂拿行李”
“我也去!”张云雷站起身。
一群大老爷们呼啦啦站起来打算跟去。
“张小辫儿回来,你们几个送她去”郭德纲出来看了一眼孩子们,又回了卧室。
“小娘舅拜拜”温行鹿掏掏裤兜,“给你俩核桃,庄子里的核桃树上最好看的一对四棱”
人很多,坐了三辆车。烧饼在前边开车,张宁灿在后边磨叨:
“你的保温杯里装着热水呢,茶叶在黑包里装着,没几包果茶,少喝一点。”
“还把你那个丑了吧唧的小熊包装上了,里边有你的水果冻干”
“穿秋裤了吗?你之前住北海道应该是穿了”
“偷偷藏的烟刚扔给小娘舅了”
“……胭脂你还没戒?”烧饼嘬了嘬牙花子,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蔫吧的温行鹿
“我上个季度抽了没四根儿,没有瘾”温行鹿晃了晃三根手指。
烧饼无语,“还没醒酒呢”
“我跟铃木彻找奈良的社长儿子谈生意来着”温行鹿推了推眼镜,“那小子忒能喝,我俩轮着灌三轮他才趴下”
“能让你灌三轮是不软啊”
“他太精了,他喝啤的,给我混着倒红酒洋酒”
“行了”烧饼往收费站前边一停,“小灿烂一会儿跟你小爷爷下去,给她买点热奶茶”
夜晚的高速上人少的可怜,三辆车跟的挺紧,宫小英提议在休息站歇会顺便查查地址去
他们看着地图上的路线骂街了一路——学校旁边一串宾馆跟KTV,属实是……培养出一群瘤子来一点也不难
宫小英坐的尚九熙的车,一直跟温行鹿打着电话:“你注意着点,别什么人都搭理。别一句话不对付又给人打挂彩了”
尚九熙看了宫小英一眼:“又打人了?”
宫小英喝了口水果汁,呸了一嘴温行鹿,骂到“这孙子上午在日本打了铃木彻他舅舅手下一个雅酷扎,人家二十大小伙子,温行鹿跟他没分个胜负,就只把人鼻子打折了”
“没问那个,小师妹呢?”
“胳膊青了一块,脖子后边新纹的那一块渗了点血,劲儿大了抻到了”
尚九熙没办法,尚九熙让宫小英发起了群体语音通话。
“你们知道小师妹多出息了吗”
“嗐,谁说不是呢”
“别想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老老实实的”
“……我还在这儿呢哥”
车停下来了,温行鹿吃了两个果冻吹着夜风,直接把她酒劲儿吹过了
服务站没人,就两个货车司机加油。
“喝奶茶去”
“不喝,给我沏茶水”
“这个点别喝了”张宁灿揉着温行鹿的头发,“给你拿点零食吧”
“有水果干那点水果干算了,我不吃别的了”
“也不知道那破学校被村上原野看上哪里了,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连大货都不跑”
温行鹿看了看周围,把围巾紧了紧。
等待她的是一所“一个人进去,一家人出来”的学校,升学率不高不低,勉强领先其他的乡镇中学。在升学率高负担小的其他一众公立学校里就有点不够看了。
她反正看不起那种不学无术的人,躺在泥潭里一动不动,痴心妄想的人不知道她低头看一眼,除非他用带泥点的脏手碰她的裤子。
高速嘛,很快就到学校了
尚九熙提议让他们先待会儿,踩点去学校比较合适,毕竟去了之后还得等着,他们一群人找了个开着的铺子吃了点早点,蹲马路牙子上看日出。四月的天气凉,温行鹿他们几个吃着第一锅烤肠,讨论这学校为什么长得这么寒碜。
不到六点就有学生到了,温行鹿就让他们回去了,让人认出来不太好。
张宁灿和宫小英留下来了,温行鹿让他俩住在自己庄园,庄园离这里的距离和到北京的距离一样,还有人照顾。
宿醉确实不舒服,温行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给校长打了个电话。
校长姓王,王大勇。
“喂?”
“王大勇同志啊,我爸爸让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
“哦,温演啊”
什么倒霉假名字,温行鹿腹诽道
“对,我在咱们学校门口呢,你看……”
“我在学校呢,等我一下,我一会叫两个人给你拿被褥啊”
“什么被褥?”
“你没拿”
“对”
宫小英笑出了声
温行鹿瞪她一眼,“你帮我看一下哪里有卖的,我一会买去”
“我叫人给你买了东西送过去吧,你看看还有什么没拿啊?”
“我就拿了衣服,生活用品什么都没有”
校长挂了电话,温行鹿和宫小英坐着从早餐店借的凳子,张宁灿给她俩挡人。
稀稀拉拉的学生让街道变得拥挤,温行鹿只能保持不被剐蹭到。
路易的杯,迪奥的包,香奈的衣服,给乐听的裤子和古驰的鞋。属实是和别人不太一样。
“你就是新来的吧,我是门卫老王,进来吧”一个老头冲他们招招手。
“礼拜六不用接我,我住对面”温行鹿把庄园钥匙扔给张宁灿,“补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