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

娴虞低头看着怀中正睡得香甜的孩子，心中怅然，忽然间明白了，也许，他的父母让他顺水漂流至舒城，也是想给他活着的希望。

润玉抬目望去，这村内一个村民也无，家家户户紧闭大门，每五户前便守着一名兵士。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户人家中走出，走到村外一名将士面前道：“将军，这药又不够了。”

那将士沉着脸道：“江大夫，你到底行不行？药送了一拨又一拨了，怎么瘟疫还不见好转？时间可不多了。”

江大夫长长叹口气：“我也只是尽人事了。”

那将军沉默了许久，才道：“你去吧。”

润玉看着娴虞的表情，那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看着她温声道：“你去吧。”

两人回到村口小路，那守着关卡的将士不耐烦道：“怎么又是你们？”

娴虞走上前去，微笑道：“我是大夫。”

……

娴虞看着眼前昏死过去的病人，诊了诊脉，翻开他的眼皮，又观察了他满身的癍青，随即与江大夫走出屋子。

润玉守在门外，娴虞冲他一笑，然后对江大夫道：“这场瘟疫持续了多久了？”

江大夫叹息着，小声道：“都半个多月了，所幸控制在附近几个村子，因着本朝前线吃紧，本地官员不敢上报朝廷，派了兵严防死守，但我们几个大夫，也是技穷了，如今也只是拖着。”

娴虞点点头：“我已大约知道该如何医治了，只要您为我找齐药材便可。”

江大夫充满怀疑地看着她：“我们这么多大夫都没办法，你瞧上去这般年轻，真的行吗？”

娴虞不以为然道：“您也说了，如今只是拖着而已，何妨试一试呢？”

江大夫不再说话，娴虞让江大夫的学徒寻来了纸笔，将所想的药材一一写下。

拿起药方，江大夫看了过去，又皱起了眉：“这其他药材好办，只是这味清热坠痰的粉珍珠极为难得，只有深湖之处方能采集少许，平日里都是达官贵人收藏着，该去哪里寻？”

娴虞倒没想那么多，反正对于他们仙人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正准备宽慰江大夫，那边忽然一个声音传来：“粉珍珠，我这里有。”

娴虞愣了一下，转头望去，之间一个蒙面的红衣女子，站在村落中央，一双明眸在润玉和娴虞之间巡梭着。

润玉的呼吸莫名地一沉，看着那个红衣女子，不知为何，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女子望着他的眼神那边深邃，像一道迷雾，他想要穿越过去，寻找什么。

可他要寻找什么呢？他一时也觉得惘然？

带着这丝不安，他走到娴虞身边，看着她：“你是何人？”

她一定不是凡人。

女子似乎笑了一下，目光最终落在润玉怀中的孩子身上，不知在想什么：“我也只是为救人而来，算是与你们有缘。”

娴虞看着那女子，不知为何，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呢？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子没有敌意，她看着润玉紧张的模样，面上露出笑意：“既如此，多谢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