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顶着一身的伤口回到住处后将锦姨吓了一跳,她连忙回房间找来瓶瓶罐罐要给他上药,边伯贤是慢热的个性,跟金钟大金莉莉也是相处了一两年才渐渐熟稔起来,虽说锦姨对他好,但他还是难以融入。
锦姨没办法,只能将药瓶留在了他的房间。
锦“这是大人受伤后经常抹的药,很管用,你记得涂。”
边伯贤感谢几声,乖巧应允。
待到锦姨出了房间后,边伯贤才疲惫的卸下满脸的逞强,他的伤口虽然不深入骨肉但是大面积的擦伤让他的手脚几乎麻痹。
清洗了灰头土脸的身子后,边伯贤笨拙对着房间的镜子给自己上药,触碰到脸上的伤口时,他下意识一颤,连带着那抹冰冷的触感都被倒出脑外。
她指尖微扫过昨晚已经结痂的伤口,冰凉渗入痛处,倒是不错的止痛药。
嘴角正起了上扬的念头,他猛然想起金钟大跟他讲过的天使的傀儡人生便猛地收敛了那抹来之不易的弧度,她对他所做的动作或许在她的心底根本不起半点的波澜,她可以对那个叫琼的管侍这样,甚至可以对刻耳柏洛斯这样。
想到这里,边伯贤盯着镜子里模糊的五官,毫不犹豫的下足了劲按下伤口,药膏渗入深处痛的肌肉抽搐,可他失神的灰眸里却无半点反应。
边伯贤脱掉衣服,粗略的替自己各处的伤口上了药,他穿回衣服又收拾了散乱的桌面后便躺上了床,纵使睡了一天但是倦意还是快速来袭,他阖上眼,任由自己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按着人间的时刻来算已然是第二天,天际暗沉等着几个时辰后的黎明,地狱寂静无声,陷入一片安眠。
锦抬眼看了眼天边的星辰,她起身关上窗继而朝门口走去,毫不犹豫的开了门,她远远的便看到那抹身影慢慢走近。
看着已然走到面前的身影,锦笑着关上门领着她往屋里走,
锦“大人猜到您放心不下那孩子,让我等着。”
尤“还是瞒不过宿伯呢。”
尤坦率的笑出声,全然没有被料中心事的窘迫。
锦在一扇门前站立,她轻轻的推开门,特意压低了嗓音,
锦“这孩子腼腆,是自己上的药,不过应该没有大碍。”
尤“多谢锦姨。”
尤朝她点了点头,抬头走进房间。
她轻轻甩手,房间的大门便自动合上,黑暗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她依旧能够看清这个房间里所有的摆设。
绕过桌椅,她准确的来到床边,她垂下视线盯着少年乖巧的睡颜,他的睡相很好,仰面躺好,一只手放在腹部,一只手摆在身侧,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尤在他的床边坐下,她一向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让人觉得不难接近却又隔着千里,而如今她仅是柔柔的扬起唇角,漆黑的杏眼里仿佛藏了一泓月下泉水,又仿佛包裹了天上的各方星辰。
她慢慢抬起手小心的摸向少年的脸,拇指指腹轻扫过那几道伤口,金色的光芒在黑夜里并不突出,金光没下,伤口痊愈。
尤眯了眯眼,她低声咛喃,
尤“你很像他。”
那张安适的睡颜突然皱起了眉,他猛地抬手拽上她的手腕,尤愣了愣,继而对上他半睁开的眸子。
四目相望,时间仿佛在这一次永驻,尤既没有收回手,边伯贤也没有松开她。
只是手腕上的力度浅了几分,半晌,少年傻傻的弯起眸子,迷糊呓语,
边伯贤“尤,我又梦到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少年的嘴里吐出,微哑的语调带着他平日里隐藏的愉悦,又带着他未清醒时的慵懒,尤觉得初体验并不差。
她缓缓弯下身凑近了些,对上边伯贤茫然的视线,她意犹未尽的轻声问道,
尤“你经常梦到我吗?”
边伯贤“嗯…”
他呆呆的盯着她,点了点头,
边伯贤“经常…只是…”
尤“只是什么?”
她反问一句。
边伯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尤本以为他只是傻傻说着梦话的时候,手腕的力度彻底松开了,他的手若有若无的擦过她的手臂,拂过她的黑发,直至小心翼翼的触上她的脸。
猛然一颤,尤承受着心口的酥麻竟没有在第一次时间扫开他的手,她微愣的对上那双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只觉的少年开口的那句话直击耳畔,将她震得头脑发昏。
边伯贤“只是这一次比每一次都要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