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丁程鑫的生日最终定了直播形式之后，他陆陆续续接到了好多电话，张真源来给他讲单人直播经验、严浩翔再三确认无法飞去韩国后在电话里闷声丧气的说家里网差得要命、马嘉祺闭口不谈他的直播，只说北京见面后的事，连家里人也打来了电话，把前段时间家中庆祝的农历生日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而身边的三个弟弟似乎更加不安，在没有粉丝、没有大部队、没有亲人，甚至没有聚光灯和舞台，受制于天时地利，被迫只能将就形式的成人礼，他们私下约定好一定要表现得开心，一定要尽全力让丁程鑫开心，在丁程鑫说出TYT的那一秒，刘耀文的背僵了一瞬，他偷偷瞥旁边贺峻霖的神情，却对上了小贺很坦然的眼神，他甚至还在背后带着安抚意味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怎么反倒是他被照顾情绪了呢，刘耀文有点失笑

但看起来，似乎大家都比他释然，客观存在过的东西，没必要否认或假装遗忘，它就在那里，但它已过去，未来在前头，他们还要忙着奔跑，缅怀什么的，等成功之后吧。刘耀文整理好情绪，重新笑着望向中间，丁程鑫已经完成了介绍，该到下一个环节了

他总算知道了最近这几个弟弟课余时间在干嘛，小男孩花样少得很，这么多年了，逗人开心的方法还是只有女装和女团舞，丁程鑫很给面子的笑得前仰后合，在同步连线中，粉丝的直播视线前，韩国和中国一小时的时差间，在虽然少但仍旧足够大声的祝福里，吹灭了自己的18岁生日蜡烛，成年的他似乎变成了什么标志性景点，所有人都照应着绝不冷落他，抢着一起合影，直到深夜，丁程鑫才有时间一一去回复朋友们的祝福

宋亚轩扒着他的肩膀

宋亚轩丁儿，你开心吗？

丁程鑫当然啊，我不是说过吗，看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只要你一直在，我就一直开心，丁程鑫把他的头揉到怀里，小声的说谢谢

贺峻霖更没种，这种时候羞涩的不行，当着面蹦得像喝了假奶，躲着人就开始打小作文，偷偷把心里一声阿程哥写在备忘录里，发完评论不肯出来见人了，丁程鑫哭笑不得，用大拇指轻轻摩挲了那行字很久，敖子逸在微博发的俏皮，微信里却中规中矩

敖子逸丁儿，希望未来的你，更勇敢自由

丁程鑫敲敲打打半天，却又最后全都删掉，只回了一个表情包

还有严浩翔说的写歌当礼物送给他，也让丁程鑫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回谢谢，好像显得不够珍视，回得太重，却又表现的仿佛迫不及待，严浩翔近期在创作他是知道的，他更知道严浩翔很重视表达与剖析真实，他写的东西可以发布在自己展示的平台，但类似于为别人写歌和把自己的歌送给别人，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种不可言说的亲近，严浩翔的歌像他的一个部分，他打算把自己的一部分当作礼物送出去，有点儿太重了，哪怕严浩翔毫无旖旎的心思，这也是个分量很重的礼物，丁程鑫斟酌着说了谢谢，说了期待，又慌忙着补了一颗爱心，似乎又显得有些扭捏了，发挥的不好，丁程鑫懊恼的揪揪头发，又隐隐有点儿期待。他回消息到深夜，睡意全无，想着马上要回北京了，他索性翻身起床收拾行李，今晚小房间里就他一个，18岁的第一个夜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月光依旧，像从前任何一个夜晚，没有太过于实质性的改变，只是得到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权限，相较而言，作为成人要承担的似乎更多，丁程鑫想，未来该怎样，作为真正已经独立的个体，他要认真的为自己做出选择了

国内疫情依旧严峻，汇合之后，他们要在宿舍里集体隔离，本来计划好的热热闹闹相聚，一起去超市买食材然后做大餐的想法被迫搁置，只能简单的用可以买到的食材做做饭、吃吃外卖，丁程鑫看到蛋糕的时候，还是有点儿惊讶，小伙伴们心意认真，他就又许了一次生日愿望，吹了次蜡烛，他们坐在一起吃火锅，感慨火锅还是得人多才吃得起来，开了瓶可乐轮着喝了一口，严浩翔渴望的眼神直勾勾，不肯叫哥哥，并手撒个娇丁程鑫也就给他了，隔离的日子其实有点像休假，他们窝在宿舍，唱唱歌、跳跳舞、聊聊天，偶尔录一些物料，也是打打闹闹的游戏，仿佛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合宿的休假很少有这么长的，宋亚轩的即兴钢琴调子格外轻快，刘耀文在旁边搜了半天，总算查到了小区里类似的宿舍房子的卖价，捂着嘴给宋亚轩看，两个人同时深吸了口气，只觉得道阻且长

过了两天，工作人员突然说要录成团百日纪念的时候，他们还有点懵，才百日吗？或许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总觉得好像大家已经这样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近期吃蛋糕的机会格外多，本来他们的生日就几乎是连着月份，每个月都有生日蛋糕，现在再加上组合的各类纪念日，每月都仪式多而丰富，宋亚轩过生日的时候，他们还在隔离期，庆祝的也简单，staff想了个物料视频主题是谈谈对亚轩的初印象，他们其实很久不聊从前的事，提起台风幼儿园都有点恍惚，开玩笑说是恶魔幼儿园，然后给小马哥和耀文讲从前的悲惨往事：为了证明去过北京特意转车三小时，断网、断电，漏雨、台风、发洪灾，很辛苦的训练，很简陋的环境，到如今回想起来，又有一点青涩的美好

严浩翔我第一次见亚轩，是在幼儿园的走廊里，他在教室里唱歌，我路过听到，觉得特别好听

其实他们五个几乎是在同一时段见面的，可严浩翔记事总是细枝末节生动形象，场景一描述，就无形有了点绮丽的美感，张真源若有似无扫了一眼，继续说那个条件艰苦的恶魔幼儿园，到录制结束，严浩翔还在开玩笑，聊初印象真好玩，以后生日延续这个创意就挺好

贺峻霖勾着他的肩一起往饭桌走

贺峻霖初印象啊？你和小张张一起啊…穿着大棉袄…

宋亚轩还在笑，很好的实现了刚才严浩翔对他的生日祝福。他从头上摘下那个"全村的希望"盯着看，在走神中边回忆他的初印象。其实他见严浩翔要更早一点，当时工作人员带他和他妈妈参观，路过一个全是小孩子的教室，里面闹成一团在扔球玩，不知是谁失了准头，皮球越过门槛咕噜噜滚到宋亚轩的脚下，他当时胆小又害羞，立刻缩在了妈妈身后，然后看到一个小男孩从教室里跑出来捡球，大方又明媚的和工作人员打招呼，向宋妈妈说不好意思，然后又跑回去，房间里重回一片嬉闹，宋亚轩从头到尾不敢探头，只隐约瞧见男孩清秀侧脸上很漂亮的一颗痣，瘦白的手指揽着那颗球，过了两天唱歌试训的时候，他在换气间轻轻睁开眼，看到了倚在走廊上的人，门外的工作人员轻轻拍他的肩：“快上课去了严浩翔”原来他叫严浩翔

2016年，河北，简陋的教室里，那首稻香唱跑了一个音，忘了一句词，结尾还有一点颤，发挥的其实并不是很好，却被宋亚轩一直记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