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
冬至。
有些人是清明扫墓,有些人是冬至扫墓,白书阳则是冬至清明都要扫。
他慢吞吞走了几十层台阶,找到白书晨的墓,把刚才在门口买的花摆在那,喘了口气,在原地蹲下休息。
想了想,似乎该说些什么话。旁边扫墓的一家子已经在烧纸钱了,烟味呛人,母亲把点着的香递给小女儿,“给爷爷上柱香,让爷爷保佑你以后长大了考一个好大学……”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跟着念。
白书阳被吹过来的烟熏的呛了下,这才想起来他忘了买纸钱,也忘了带香,身上甚至连个打火机都没有,除了一大束没什么用的花之外是空着手来的。
老话说一孕傻三年。他心下叹气,指尖点着肚子数落糍粑道,“都怪你。”
糍粑大概是被说的不高兴了,不轻不重的踢了他一脚。
2.
“你过得好不好?”
白书阳拿着向隔壁一家子借的三炷香,拜了拜,在地上找了个缝插进去,扶稳了些。
“反正总归会比我过得好。”他道,“我记性差,忘记给你带东西来了,你要怪我也没事,爸妈下午来的时候会给你带很多东西的。”
白书阳摸了摸墓碑,“差我一个,也无所谓。像我这种人……”
声音轻的被模糊在风声里。
3.
早上十点多,不早不晚。
人们被困在名为“生存”的魔咒里终日忙碌,本能的求生意志支撑着一具具空壳子日复一日做着单调的无趣的一成不变的事,直到耗尽时间,自以为人生圆满成功的怀抱安稳死去。
桥上的人只有零零散散几个。
4.
白书阳站在桥的栏杆上。
轻轻跃下。
以拥抱自由的姿态。
河面溅起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