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篇（七）污言秽语

一开始华安并不理睬，还要去为平儿出气。可平儿并不在自己面前辩驳，也不否认那些流言。他也渐渐有了些疑心，偏巧今日出门撞见了王二。

王二仍是满口污言秽语，华安暴打了他一通。王二险些丢了半条命，接连求饶，可嘴上仍说是平儿先勾引的他，他才会犯下了错。此时悔不当初，跪着求华安原谅。华安这才沉不住气了。

此时见平儿一脸惊恐，他心里也相信了七八分。满心失落，整个人冷了下来。平儿蹲在地上慢慢捡着破碎的瓷片，不回答他。

他从屋里抽出刀来就想要去要了王二的命，平儿从后面扑过来抱住了他，哭喊道：“华安！你不能去！你身上不能背上命案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恨我就好了啊......”

凄厉的哭喊声让华安怒火中烧，脑袋嗡嗡的响着，顿时觉得眼前女子恶心至极。他厌恶地瞥了平儿一眼，一字一顿：“你太让我失望了。”她力气很小，他轻轻用力就挣开了平儿的双臂，转身踏入了书房。

平儿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那件让她羞愧难堪的往事一下子涌了出来......她不敢大声喘气，不敢动弹。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物丢在大街上一样，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自己肮脏不已。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想尘封住往事和她的华安好好过日子。哪知天不遂人愿，昔日对她百般疼爱的少年郎如今也已经厌弃了她。

接下来的几天里，华安对她十分冷淡，只当眼前没这个人一样。她总是尴尬的笑笑，低头继续缝制着衣服，不敢多言语。

华安内心苦闷，无法接受自己心里当宝贝一样珍藏的夫人与他人有过肌肤之亲。他甚至不肯给她解释的机会，他想试着去忘记。可只要一看到平儿对她讨好的笑就浑身不舒服，曾经一心爱慕他的少女怎么能变心呢？她是不是也会对着别的男人这样笑呢？

他开始借酒消愁，日日夜夜。清醒之际又想起了之前听见的流言。他那日抱着盼君去买笔墨之时，大老远就听见街口槐树下坐着的一群女人大声的聒噪地聊着。

“听说了吗？那林家的男人回来了！那女人偷人的事他肯定还不知道呢！唉！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养着那女人和王二的孩子！真是可怜，啧啧啧......”

“那男人还看不出来呢？儿子一看就不是他的，再说了那儿子可比寻常同龄的孩子矮了半个头呢，不像是六岁多，倒像是......”

妇人话未说完，华安上去就是一脚踢翻了那群妇人围着的石桌，妇人们马上散开各自回家了。怀里的盼君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手里还把玩着男人刚买的软毫笔。

华安一直喝着烈酒，喝到自己吐了一地。平儿进来默默地收拾残局，也不言语。他借着酒劲看着平儿，脸上扯开了难看的一抹笑：“我这样可笑吗？”

平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渗出了血。华安一把握住她的肩膀，脸上寒气逼人：“告诉我，盼君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