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盛澋川未做过多计较，在如此情形下他甚至都没发现纪覃对他的称呼变了

　　还没全身而退，哪有闲工夫注意这些

　　“纪覃，你带着阿川从那边走”

　　顾晴指了指面前的那条路，

　　天太黑了，肉眼可见的范围也不过几丈之内

　　说是路，其实根本就不算是路，

　　这地方偏，所谓的路也就只是平旷点儿的地面，走得通罢了

　　“好”纪覃顺着点了点头，搀着盛澋川就往前走

　　“姐姐，走啊”

　　他回头望望没见顾晴跟过来

　　“小覃，这个你拿好，保护好自己。没多少子弹了，注意点儿用。”

　　顾晴把枪递给纪覃，后者愣着神，俶在原地。

　　顾晴抬头看他，小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始终没落下来，十三岁的孩子都有顾晴高了

　　她抬手抱了抱纪覃，手轻抚着纪覃的后背

　　“都是大孩子了，懂事点。早点儿到家，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她便搀着肖衍往另一边走去

　　“姐姐”

　　他喊，可她并未回头

　　只有她的声音裹在烟尘中传来

　　“快走”

　　如此，纪覃也就只能带着盛澋川绕过那个废仓库

　　“南宫跃是走了，可他留下的人没撤，这还是一场鏖战，四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了。”

　　盛澋川开口算是解释

　　“我知道，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就被枪声打断

　　盛澋川夺过他手里的枪，朝后一扣扳机，来人应声而倒

　　“姐姐说子弹不多了”

　　“你的命也就一条”

　　许是觉得自己刚才说得太生硬，怕吓着小孩。盛澋川又补上一句

　　“不怕，我不会让你有事，除非我先死”

　　“你要再说话，保不准就会先死”

　　“呵”盛澋川低下头轻笑

　　“这不有你吗，死不了”

　　纪覃没有理睬，他只是背着盛澋川朝前走去，顺着姐姐指的路一直往前

　　走着走着，他发现背上的人逐渐没了话语

　　之前盛澋川怕纪覃害怕，隔一会儿就会和他说几句话，可现在，只余他粗重的气音

　　“澋川哥？”他试探着叫了叫

　　“嗯？”

　　还好，意识还是清醒的

　　“回去之后，我要和你们一个一个算账，这么危险的地方让我姐她一个女孩子来。你们吃软饭的啊？”

　　“要不是我跟上来，我还不知道这么危险的事你们都让她做。”

　　“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姐怎么样了。”

　　没有回应，

　　是，盛澋川已经抽不出力气去回应他了。他也是个正常人，两颗子弹打进去不可能不痛，再加上流了这么多的血……

　　可是没关系，这够维持他意识清醒就够了

　　这边纪覃在絮絮叨叨，

　　而那边顾晴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你能不能，就是别再骗我了”顾晴拖着肖衍一跌一撞地走着

　　实在是没劲了，又靠在路边的石头上歇歇

　　“我真的没事儿，别怕”肖衍软声安慰着

　　他微微拉了拉衣服遮住正渗血的伤口

　　顾晴偏过了头，散落的头发遮住了泛红的眼尾

　　他想摸摸她的头发，又想拭去她眼角的泪

　　最终，他抬起手扣住了顾晴的后脑，

一引，

　　唇就落在她的眼角，吻住了滑下的泪珠

　　顾晴，也许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亲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