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番外 将军！死亡象棋

黑象的面具就像生在他们的脸上，长长的象牙十分明显。沉重的呼吸声仍然从它的面具后边传来，如同还有一个大大的铁夹箍住了它的嘴。它往斜前方移进了许多步，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如同不是凭它的意志愿望所达成的那样。

“白兵出。”冯子乔从石车的另一边传来有些飘，似乎融入了手电筒以外的黑暗之中。

这次，换成了对方的黑马斜插过来。冯子乔趁此又使白兵继续往前，到了刚刚黑象所在的位置。这时，白兵抽出了腰间所配的军刀来，“唰”地一下，劈开了黑象。象牙“轰”地落在了地上，断裂开去，“呼”地一下，化灰散入了风中。

可还没等冯子乔歇口气，对面的黑马就像被染成火红色的复仇者一样，以极快的速度过来。它的头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支尖刺，锋利的程度即使刺穿石头也不会被怀疑。在一声“长嘶”下，这个马头人身的独角兽狠狠地刺破了白兵的胸膛，“哗”地一下，白兵也同之前的黑象那样，伤口处像喷血一样喷出大量的沙质粉末，一刹那间如同在头颅中间开了一个孔，它们一齐喷向空中，身体也因为这个孔隙而分解地烟消云散。

尸狗见状吠叫不止，就像伤在它身上一样。尚关洁也跟着紧张地说道：“子乔！怎么办！我们会输么！”

冯子乔已经出了一手的汗，如果破不了这个杀阵，那就会被黑面棋子将死！他为了排除这个忧患，让白马去吃黑马。白马一出，就如正义的光明一般，从面具的四周都辉映出光亮，洁白无暇。之后光亮越来越强，当白马靠近黑马后，亮光也射在了黑马的脸上，此时，它的脸就像干裂开来的大地，在面具上出现了一道道的条缝，之后面具“哐”地碎开，露出了黑马面具下的那张面孔。

那应该是尚关洁看过的最惨烈的脸了，面具如同被掀掉的表面皮肤，被带离后露出里边红色的肉，眼睛就像嵌在上边的两颗圆形的肉球，还死死地盯着“白马”。牙齿白森森的，贴在那堆混合的肉块上。然后，这张脸还在继续脱落，它身体的每一部分也是这样，像蜕皮一样无法控制地，掉落塌陷。然后从它的所有毛孔中冒出黑色的毛来，吞噬了它的整个身体。

“你看到了么！你看到那一幕了么！“冯子乔的声音似乎在向尚关洁提醒着这场“战斗”。“我们能打败这些怪物的......能......”

不......子乔......这一局我们输定了。尚关洁意识到这点时，一直像同局外人那样在棋盘边上“冷战旁观”的国王，手握着权杖来到了冯子乔的面前来，像之前那样权杖上的宝石举过头顶，里边哭泣尖叫的女人又出现了。同样的结果将会发生在白方“国王”的身上么？尚关洁捂住了嘴，如同是那样，我就将手里的锐器插入那个怪物的背脊，她这么想。就在千钧一发的关头下，“哐当”一下，黑方的国王被一道飞降的绳索捆住，勒紧的绳索在他的头部一套，紧紧一拉，国王的头就落了下来，滚到被吓呆了的冯子乔脚下。顺着绳索的源头能看到立在“棋盘”中央的女孩，脸上鲜艳的符文十分显眼。

因为破坏了棋局，周围的棋子便都朝她发出了攻击，速度最快的是拿着战斧的“女王”，她长袍一撤，便现出黑色的皮甲。她疾步向女孩冲过去时，巨大的斧头也挥了起来。女孩几乎没动，绳索一扬，便栓在了斧刃刀口上边，“咔“地一下，绳索被刃端劈断了。女孩半身一转，将另一侧的绳索再次起抛，绑上斧柄，扯掉了“女王”的武器。赤手的女王如愤怒的复仇女神，长发披散开去，头上的皇冠发出邪恶的光芒。女孩速收起铁索，竖直向“女王”迎面一挥，对方便从下至上裂成了两半。独角黑马也加入了进去，戳向女孩。女孩却并未躲闪，铁索灵活地腾起“女王”掉下的战斧，以极快的速度扫向黑马，“咵”地将黑马的尖角斜向削了下来，之后又抬起膝盖将黑马按在腿上，拉紧绳索崩裂了它的身体。连白方的棋子也对她展开了攻击，巨大的战车“轰隆隆”地转向她来，前端的凸梁直刺女孩。只见女孩一跃，便上了战车，将铁索往车头一捆，使其转向了攻过来的黑兵。

她身后的白兵正欲举起手中的火药筒，被扑过去的尸狗咬了下来。“棋盘”上已混乱成一片，女孩踩到车头上，将尸狗叼过来的火药筒对准了迎面过来的“怪物们”，未缠纱布的半边眼睛闪烁着映射的火光。

火药使它们爆裂成一堆堆灰烬。女孩一扔火药筒，将绳索往胸前一揣，便朝冯子乔那边走去。这时，一个濒死的怪物直立起来，正要抬起手中的长枪。被冯子乔呼喊道：“还有一个！”本来向前行走过来的女孩立马捡起旁边灰烬顶端堆起的手枪，回过头去，朝“偷袭者”连开数枪，对方便重重地倒了下去，化成荒地中的飞漠同大部分的浮尘一样飘散。

女孩走到冯子乔的面前时，看似十分冷漠，实际上是没法说话。尚关洁理解地将手里的锐器递给了她，女孩便感激地朝尚关洁作了个点头礼，在地上写道：这就是死亡象棋，你们不应该加入进去。

冯子乔接着问道：“你就是雪吗？”

女孩点头，继而在地面上写着：药带来了。便将裹在上衣中的药袋掏了出来。尚关洁帮忙摊开，确实是深色的药泥。雪让冯子乔垂头，用手将药泥抹到了伤口处。整个过程中，子乔都用余光瞟着细心的女孩，尽管她脸上布满的符文会使人有些害怕，但整体而言，却让子乔感受到一种温柔。雪似乎察觉到子乔的眼光，朝他看过来，子乔连忙收回仅剩的一点余光。然后，她为尚关洁也抹上了药。

“我们......得去找同我们分开的那些孩子，他们会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尚关洁这么说道。

而子乔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沙哑，“我是吞口唾液也难受着，真希望这伤快些好呢。”雪看着子乔出了会儿神，将布条重新又为子乔缠上。挥手让在旁自己玩耍的尸狗过来。让它闻了闻缠在冯子乔脖子上的布条，那是徐佳将裙子的下摆撕下的一部分。之后尸狗又原地打了个圈，在地上闻了下，便朝树林深处吠叫起来。

“那边是通向哪儿？”

雪用锐器在地上写道：经过南瓜地，到达工厂。

尚关洁朝着冯子乔问道：“如果我们现在出发，你能行么？”

“我有腿就能走，你的腿好些了？”

“有些麻，那个药有止疼止血的作用。”尚关洁的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

不要逞强。雪在地上又写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啦，可以的。”尚关洁被指责得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即跟随着雪走入巨木林里，在他们的身后，死亡象棋棋盘的灰烬还留在那里。尚关洁照常打开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

因为周围情况不明，他们互相之间也并未搭什么话。再说了，雪也说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