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竖笛之谜

华清宫

　　殿内众人听的入迷，然清泠说至一半突然停顿不语，等作片刻仍不见她开口，北辰奚楚质疑一句：“苏…”

　　“苏清泠…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见他并未质疑武媚娘的身份，想着北燕当是在大周之后，乱世期间谋朝篡位的多之不计，谁知道北燕是个什么鬼，再看看他的这些皇子们，除了脸皮子长的好，用当代一句话形容一无是处。

　　恍惚间道了句：“小女突感不适故而迟钝，忘请皇上恕罪。”

　　“噢？可要请太医。”

　　“无妨，小女自小便是如此并无大碍，多谢皇上体恤。”

　　从她的面色上看却像不佳，并非刻意诓骗的意思，可北辰奚楚何等眼毒，一眼便知她说的不是实情，然他并未深究，故作关切：“可还能继续。”

　　假意探了探额头，大吃一惊“滚烫”自己都懵逼了，原不过是搪塞而已，却不想真的祸不单行了，想着定是昨夜之故，抿嘴轻瞥而视，只是那模样甚是奇怪，既不是喜也不是忧到有几分怒的意思，真不知是哪个倒霉鬼惹怒了他。

　　一阵窃喜略带几分看戏的成分，抬了眼眸淡淡回道：“无妨。”移步上前再次说道：“百花齐放，清香扑鼻，武则天满面春风，然好景不长她突然发现有一片花圃还是凋零状，不但没开花，就连绿叶都没有，见此情景武则天十分震怒，故问此花之名，怎敢违抗朕的旨意，有人回答说这是牡丹，武则天余气未消，下令将其贬至洛阳，噢…也就是现在的豫州。”

　　至此又作停顿，君主再次问道：“这又是何故停顿。”

　　清泠莞尔一笑，打趣一句：“皇上，小女恐叶兰使臣听不懂这典故怕是他们会认为小女是在胡编乱造，故小女想请问云染姑娘这李氏媚娘可有听闻过。”

　　话音刚落，王座上的王者偶然一笑，似嘲讽似轻蔑，那声听上去好不刺耳，众人不语亦不敢直视龙颜，苏清泠屹然不动只是探了探那一脸茫然的云染。

　　她虽不知那李氏媚娘是何人，但她又不傻岂会听不出那声笑是在嘲讽她叶兰国，是可忍孰不可忍，傲慢一句：“你这姑娘奸诈耍滑，欺我叶兰不懂汉朝文化，你这问分明堵我后路，哼…泱泱大国有你这辈口蜜腹剑之人，亡国之期还远吗？”

　　这下可真是惹怒了天威，只见王者勃然大怒，拂袖呵斥道：“哼…尔等小国，口出狂言，若非你是使臣你现在便是一具尸体。”

　　龙颜大怒，云染这才知自己犯了大罪，蹙眉不语只怪自己不思量胡言一通，现下横竖都是一刀，那么死又何惧，跪拜一礼不骄不躁道：“皇朝皇上，云染自知有罪，然你朝欺辱我朝就没罪吗，你朝子民可以如此肆无忌惮，那么云染争一时之气又有何不妥。”

　　听此言着实傲气，清泠不免朝她看了看，原不过想逗逗她，熟料她这般认真，不禁自嘲道：“苏清泠啊苏清泠，玩大了吧！看你还皮吧。”

　　当然她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不过是嘲讽自己罢了，早知道这么不禁逗就不逗了，现在好了吧，若真为一句玩笑话丢了性命，那可真是不值了。

　　扭头不再看她，然突来的冷颤让她不自觉退了几步，抚了抚额头一袭寒意涌上心间，小脸煞白不见一丝血色，远远而望的北辰逸，似觉不对，不知与身后的小厮说了什么，若尘一晃而逝。

　　自然那担忧万分的苏清文亦是发觉了不妥，旁若无人般唤了句：“泠儿…”

　　清泠听的分明，然并未应答只是用手比划了个“嘘”字，嘟嘴浅笑甚是俏皮，似不像刚才那般苍白无力，清文微微点头，嘴角上扬略带笑意，北辰暝见状也学之比划了下，清泠莞尔一笑与其微微点头，三人算是心照不宣了。

　　云染傲骨嶙嶙到让真龙高看了几眼，剑眉微挑语气稍缓说道：“这么说来，倒是朕的不是了，起身回话。”

　　“云染不敢，云染触怒天威理当受罚，只是在此之前还请苏小姐把话说完，云染很想知道这李氏媚娘最后把那牡丹怎样了。”

　　同为叶兰使臣，风离澈这次只是看戏并未表态，然听罢她话的苏清泠眉目一转，似想到了什么，故作委屈俯身将云染扶起：“云染小姐快快请起，这天子都发话了，小姐还要抗旨不成嘛！”

　　“你…”

　　眼看云染又要生气，清泠快速打断之，“蔼…莫要生气，左右都是清泠的不是，你若不起清泠只好舍命陪君子了，…恩…不对…是舍命陪女子。”说完冲着云染挑眉一笑，那模样甚是俏皮，云染茫然，莫名其妙就被其拉起了身。

　　这丫头魅惑男子有一套，没想到说甜言哄小姑娘也不在话下，二人立与殿前，清泠又道：“皇上，同为天子若换作是您，您将如何处置这牡丹。”

　　矛头突然对准那高高在上的王者，忽听几声惬笑，“呵呵…好一张利嘴，这苏峻恒向来不善言辞怎生的这般巧言的丫头，同为天子怕是不好相提并论吧，李氏媚娘颠覆李唐江山，亲登帝位，自称圣神皇帝，废唐祚于一旦，改国号为周，使称“武周”

　　“然在她统治期间，重用酷吏，严厉打击反对她的元老重臣，勋贵旧族，就此打破大族控制政局垄断高官的局面，最终定都洛阳，从她参与朝政，自称为帝，到病移上阳宫，前后执政近半个世纪，上承“贞观之治”，下启“开元盛世”史称“贞观遗风”历史功绩，昭昭于世。”

　　“虽有丰功伟业，却手辣心狠，苏…家丫头…李氏媚娘堪称一代天骄，然终是女流之辈，你拿她与朕相比是否不妥呀。”

　　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然清泠并未细听，到是云染听的入神，算是科普下汉朝的文化吧，听完北辰奚楚的话云染频频点头，当是极为认可那李氏媚娘。

　　启齿问道：“皇朝皇上，这女子也可做皇帝吗？”

　　闻言，北辰奚楚大笑一声：“哈哈哈…若女子都可做皇帝，这天下岂不是大乱了。”

　　“可…可这李氏媚娘不就是女子吗？”

　　“此等女子逆天而行，不足为道。”

　　“可…”

　　“好了…苏家丫头，那李氏媚娘最后将那牡丹如何了。”

　　似不耐烦仓促打断云染的问话，清泠见状轻瞥嘴角，慢悠说道：“皇上乃真龙天子九五至尊，其英明神武岂是那李氏媚娘可比的。”

　　说到这挑眉看了看金漆宝座上的北辰奚楚，见他眉头舒展眉间略带笑意，想必是消了余气，抿嘴再次说道：“这牡丹刚到洛阳，便生根发芽，瞬间开出美丽的花朵，此事很快被武媚娘得知，一怒之下下令火烧牡丹。”

　　“无情的大火映红了天空，棵棵牡丹在大火中痛苦地挣扎…哀嚎…然而令人惊奇的事发生了，牡丹枝干虽已焦黑，但那盛开的花朵却更加夺目，这便是牡丹被称为“焦骨牡丹”的原由。”

　　“牡丹这般的傲气被后人流传至今，多少文人墨客赞颂牡丹为百花之王，可见这牡丹可是比云染小姐的四季花更为贴题，云染小姐我说的你可认可。”

　　转身看向发愣的云染，当是突然云染不及反应，呆滞的表情倒也可爱，清泠突然有些好奇…好奇她这张假面下有着怎样的一张脸，轻咬唇齿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模样略带几分妖娆，到不失俏皮，然并非所有人都这般认为，底下自有不屑之人，轻声一句：“得意什么，狐媚之相。”当是离的远，清泠并未听见那人的低语，然离她较近的南宫雪反呛一句：“那也是只可爱的小狐狸。”

　　言外之意苏清钰不是听不出，只是不想与之争辩，昨夜本想看出好戏，没成想让她逃过了，不过也无妨，今日殿前她锋芒毕露想来这暝王妃怎么都轮不到自己头上，微挑唇角挂起一抹邪笑，之后自顾看戏。

　　殿中再一次鸦雀无声，似乎有些冷场，那突如其来的好奇模样惊住了发愣的云染，猛的开口：“你…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清泠挑唇轻笑：“云染小姐刚才发愣的表情甚是可爱，清泠不忍看的痴，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你这丫头油嘴滑舌，我不与你争辩，你汉朝这朵牡丹就算贴题那又如何，终究是一把灰烬。”

　　似乎似有几分道理，就连北辰奚楚都有些犯难，然并未表现分明只是想看看这位苏家三小姐如何解之，当然苏清泠怎会让他失望，亦不会让某些人“失望”。

　　眼眉一挑，红唇轻轻一撅，挥动手中竖笛定定看了看：“竖笛啊竖笛，你可知这蝶儿为何而来。”侧耳听之道一句：“噢？你是说为你而来，这清泠就不懂了，分明是云染小姐画的好怎是你的功劳，好你个竖笛，你莫是想抢云染小姐的功劳不成，当这天子的面还敢胡言乱语，该打。”

　　说罢真就举起手重重的拍打着竖笛，此举之怪令人费解，苏清文突然想起那日她醒来后的怪异举动，眉间紧邹硬是打了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