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5

“你们知道那女孩的父母有多崩溃有多伤心嘛。她是个独生女，她妈妈知道她女儿死了之后疯了，她爸爸为了赚钱，顶着天大的压力，一天打三份工，活生生给累死了。原本一个幸福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为什么那个畜牲还活的好好的呢？”虞世衡越说越激动。

“四年前，他刑满出狱，我在他必经之路埋伏着，迷晕了他，然后将他分解了，再抛尸。我替我学生报了仇，我心里有了一丝安慰。后来那些入室抢劫犯，人贩子等等都是我杀的。法律收拾不了他们，那我就替你们这些警察处理他们。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

林茩“这么多年了，您真的一直都没意识到这种报仇的方式是错的吗？”

虞世衡沉默片刻：“很多错误背后都有个正确的理由，那个理由越正确，犯得错可能就越大。”

林茩“那您为什么还要自己报警，把我们领去那海边小屋？您不觉得这么做风险太大了么？”

虞世衡长叹了一口气：“因为虞樾告诉我，他想结婚了。”

林茩、唐知闫与玻璃墙后的虞樾都一愣。

　　虞世衡脸色浮起了淡淡的笑意：“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听他这么说。我看得出来，他真的爱上了小珈。我希望能看到他俩结婚的那天，所以我不能永远顶着碎尸案这个雷。我必须得洗白自己。所以我就利用和平的血，设计了那个局，这样虞樾也不用念着出国去找朱和平当年的真相了。但当小珈来找我求字的时候，我知道我还是没有瞒过你们。我只能绑了小珈，为我脱身争取时间。”

　　讯问室陷入了沉默。虞樾眼眶通红。

　　虞世衡问：“小珈现在怎么样了？”

林茩“她还好。”

虞世衡问道：“你知道小珈是怎么想到要来问我讨字的吗？”

唐知闫“罗队说，她始终不相信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写错。那个虞熙的熙字您从来没写对过，对吗？”

虞世衡点点头，看着单面玻璃外面，笑了：“有这么聪明的女孩子陪着虞樾，我也能放心了。万幸，那孩子命大。不然我可没办法见虞樾了。”

虞世衡幽幽道：“我这种人，早就该死了。”

璃墙外，一直静静看着的虞樾一言不发，转身走了。罗珈望着虞樾的背影，神色担忧，回头看向唐靖江。唐靖江轻轻点头。

　　虞樾仰头望着天空中高悬的明日，怔怔出神。罗珈默默走到他身边，一言不发地静静陪着。半晌，虞樾突兀地开口。

虞樾“中午的阳光真烈。”

罗珈一怔，低低应了一声。虞樾轻叹道。

虞樾“这世上大多数罪行，都发生在夜里。听说是因为，在阳光下，任何罪恶都会无所遁形。任何罪恶，最终都将受到审判。”

罗珈“这就是我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不是吗？生活在黑夜里，努力把那些藏在黑暗中的肮脏拖到阳光底下。”

虞樾“所以我现在亲手将我的恩师拖了出来。”

罗珈沉默良久。虞樾轻声问道。

虞樾“你说，杀了那么多人夜里会做噩梦吗？”

罗珈微怔。

虞樾“我突然不太确定，坐在里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真的是授业解惑，对我无微不至的那个人吗？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

罗珈“其实不管他因为什么，他对你的爱，是他最大的败笔。”

虞樾一怔，回头看向罗珈。

罗珈“我研究碎尸案很久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这个人太聪明，太周密，而且冷静得让人害怕。他杀了那么多人，却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虞樾顿了顿，回头看向太阳，更加沉默。

罗珈“如果当年他不把你领出孤儿院，托付给你养父，如果他斩断和你的一切联系。现在的他，根本就无懈可击。虞樾，从始至终，你都是他唯一的破绽。他本可以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