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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祸害

第五次经过你的世界

我就是个祸害——如果不客气点,叫我人渣也不为过;如果给我留点面子,客气一点叫我无赖也行。

  这倒不是我恶意去贬低自己,而是四十岁还一事无成的我,只要回头去看自己的过往就能得出的结论——祸害这两字用来形容我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我有过三次婚姻,当然,毫无意外的都失败了,第一次婚姻源于我出轨,这也是她——这个她先放下吧,她是本文的主角,将会在接下来的故事里反复出现——这也是她深恶痛绝的一点,我没敢告诉过她,不过我相信她也没有兴趣知道。

  这段婚姻的副产品是我的女儿,一个我从未仔细关心过的,却被我母亲视若珍宝带大的女儿,现在女儿要面临高考了,我曾试图接近这个与我不甚亲近的孩子,可我知道我已经错过了她的童年,还错失了一个树立榜样的机会。

  在第一段婚姻失败后,上天其实给过我一次机会,也许是因为我领悟的太慢,就在我还磕磕碰碰的经营着和微微的日子时——上天收回了赐予我的这个天使,只是让微微成为了我沉沦十六年的借口。

  所以我哪里还会有什么好的爱情和婚姻呢?于是接下来的婚姻也在我的漫不经心中继续失败着……

  我甚至都已经习惯了。

  但是我身边从不缺女人,毕竟我长得不算差,年轻的时候也能称得上英俊;没事的时候就看书的我,假扮一下文艺青年只是件信手掂来的事——当然,这些还远远不够,我最大的特点是能把处女座那种细心细致,在泡妞的过程中发挥到极致。

  可现在这些已经不吃香了,当再次遇到一个能让我不再找借口混日子的女人之后,我发现——我挺缺钱。

  爷们祖上阔过?这话可我不敢说,因为从小到大,我也就是在童年时代显摆过,哪怕后来我父亲病重,我也没缺过零花钱,五毛钱能买上一晚牛肉面的时代,我能每天拿到五块钱的零花——虽然我都买了书。

  父亲去世的时候,十来岁的我大概明白了两句话——祸不单行、人情冷暖。

  母亲因为经济案件被隔离审查,昔日里高朋满座的家里顿时就没了烟火气,那些亲戚朋友对我避之不及……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一只流浪狗,还好,我不偷不骗,我只是经常拦住高年级的同学索要点零钱。

  不知道是拳头这东西让我生存,还是他人的怜悯让我活下来了?总而言之,我认为是拳头让我勉强维护着自己那一点尊严。

  当然我自己也赚到过钱,我甚至在零几年就当过年薪三十万的总经理,可抱着有今天没明天的念头,沉溺在花天酒地中的我,从未有过任何积蓄——所以在现在这个用物质来衡量成败的社会里,我毫无疑问是一个失败者。

  这是坐在飘窗上的我,给自己下的一个定义,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不敢去面对而已,可墙壁上那张照片里的女人,毫不留情的揭示了这一切。

  当然,她从未明说过,三个月来从天堂到地狱的过程,让我非常了解她的处事风格,她只会用她的冷漠来表达一切——她拉黑了我的电话,删除了我的微信,于是我在崩溃中找到了一种极端的表达方式……

  自杀。

  其实我从没想过我还会崩溃,一个经历太多以至于都麻木了的人,为什么就会在她的冷漠中分崩离析呢?

  也许是我太渴望被救赎了,在她打开的那扇门里我甚至看到了能让我重生的光芒——可现在那扇门严严实实的关上了。

  不留一丝缝隙。

  于是在割腕的时候,我录下了两段视频,算是给她的纪念?告白?还是压力?

  我也说不清楚。

  第一段视频里,我垂死挣扎的样子其实很可笑,扭曲的脸上沾满了血迹不说,我还试图露出一点微笑,可是疼痛和胆怯在我脸上尽显无疑。

  我居然还是个懦夫。

  于是在自嘲中拍下的第二段视频就好很多了,眼里有泪,脸上带笑,虽然脸上的血迹依然清晰,可不也带着一丝悲壮吗?

  其实这只是愚蠢,我知道,我现在很清楚这只能证明我不仅是个懦弱的蠢货,还是个戏精。

  现在我想删除这两段视频,我不想让自己的愚蠢被她耻笑,更不想自己的血腥吓着她,她其实是个很胆小的女人。

  但是手机里没有这两段视频,没有任何昨夜留下的痕迹,没有未接电话,没有通话记录,没有关心也没有鄙夷……

  就连我偷偷保存在相册里,所有她的照片都不复存在了。

  虽然她的照片现在就挂满了这件单身公寓的所有墙壁,但是这里不是我家,这里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

  陌生带来的不安感让所有回忆和郁结都反复在心头翻涌,我裹紧了窗帘——可身上不断散发的恶臭让我觉得自己是在阳光下爆嗮了不知多久的腐尸。

  所以我现在,应该是死了吧?

  毫无疑问,这里应该是地狱,这里肯定是关押我的房间,随处可见的她的照片,不就是对我最好的折磨吗?

  可窗外的阳光带着嘲讽给予了我温暖,虽然我光着身子裹在窗帘里,虽然我的心里还是积累着无数冰霜,但是阳光确确实实就是那么温暖。

  我缩了缩身子,尽量的避免阳光照射在我身上,我害怕在她的注视下我会灰飞烟灭,可事实证明我只是自作多情——照片里的她清冷的看着远方,从未在意我的狼狈。

  呼啸的风声带来了悠扬的鸽哨声,也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喧哗和人世间的烟火味狠狠的灌满了房间,我吸了吸鼻子,有朝阳的味道,有青春的味道,还有令我倒胃口的泡面味。

  咬了咬牙,我对着太阳伸出了手。

  “嗤……”

  我为臆想中的灰飞烟灭配着音,可阳光只是透过我的指缝,让我看见了光芒中飘飞的灰尘,也让我看见了光明造就的阴影。

  翻过手掌,我有了新的发现。

  那两道本应让我失血致死的割痕呢?

  手腕上她名字的纹身呢?

  我使劲搓了搓手腕,白皙的皮肤迅速泛起红色,有一点痛——可是手腕上还是什么都没有。

  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次的疼痛更加真实猛烈,有眼泪伴随着疼痛溢出了眼眶。

  我将呼痛声掐死在了喉咙里。

  我忍得住。

  忍受不住的,只是她的决绝和冷漠;忍受不住的,只是我在面临死亡时她依旧拒绝我听到她的声音。

  原来绝望只不过是她转过身。

  这算不算我在喝孟婆汤之前最后的忏悔?我想我一定会记得——我这个祸害不会祸害你。

  哪怕我如一个溺水的人一般,拼命的只想握着你的手,可最后,我依然会放开。

  毕竟,你给过我重新为人的希望。

  仰着头靠在飘窗旁的墙壁上,眼泪开始肆无忌惮的流淌,我知道我的眼泪不会有多少,在上天收回那一次的希望后,在这十六年里,我已经流干了眼泪。

  果然我是个连泪水都吝啬的人,我只能恨恨的踹了一脚玻璃窗表示对自己的鄙夷,可脚跟的疼痛比刚才眼睛的疼痛更真实。

  我不相信有疼痛就是活着,如果真的还活着,那就再死一次。

  从窗户里探出头看了看,楼层挺高,但是我不想跳下去,我四分五裂的样子我想都不愿意去想。

  那太肮脏了。

  还是得体面的离开,所以我觉得应该让自己干干净净的换上一套体面的衣服,那样才是我平时的风格。

  衣橱里有成套的西服,配套的衬衣和领带也都是我喜欢的颜色和风格,这让我觉得奇怪,谁会这么贴心的给我准备好这些呢?

  可是谁又在乎答案呢?

  我又不是想穿着去相亲。

  打开水阀,在等待水温升起的时候,我转身照了照镜子,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必要再刮个胡子,可是镜子里的那张脸,让我更加颓丧。

  瘦削、苍白的脸上还有隐约可见的泪痕,泪痕洗洗也就没了,可那些清晰浮现在额头和眼角的皱纹,那些逐渐松弛的肌肤,那些明显衰老的痕迹,怎么洗的掉?

  没人会喜欢衰老,我不喜欢,她也不喜欢。

  不过,我知道她喜欢什么。

八零后的她,喜欢漂亮的耳环而不是耳钉;喜欢漂亮的衣服,黑色白色红色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喜欢打麻将,本地麻将她能玩出花来……她最喜欢吃的海鲜是虾而不是鱼生——她喜欢一切正常女人都喜欢的东西。

  摩羯座的她,喜欢赚钱——可我突然有点不确定了,她是喜欢那个过程?还是仅仅只喜欢结果?

  呵呵,我刚才都不是自认为她喜欢什么我都知道吗?现在看来,我还是在撒谎。

  我应该准确的告诉自己,我知道的是——她不喜欢我!

  镜子在猛击下成为了我实施下一步计划的工具,虽然它也给予了我凶狠的报复,但是我看都不看流血的手背——这粘稠的鲜血总是会被沸腾的热水带走的。

  就像现在带走我身上的恶臭和残存的思念一样。

  热水让我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音乐也能让我放松,何况是我最喜欢的歌呢?

  “你出现在我身边,像个奇迹发生,没想到会是你,让我如此失魂,我心中的感觉,是这样陌生快乐的牵挂……”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哼出声,我只觉得眼眶再次温热,那显然不是热水,只是被这该死的歌声吸引的泪水。

  刚才不是已经把手机关掉了吗?这该死的歌声是哪里传出来的?

  歌声停了停,继续响起,怎么听都像是手机铃声。

  那是我专门给她设置的铃声。

  摔倒在床前的我居然有些激动,身处地狱不管是嘲讽还是关注,我没有被人遗忘吗?!

  那么我在地狱里接到的第一个电话会是谁的?

  来电显示上是两个让我略显错愕的字眼——“师傅”?

  可这晃动的头像为什么是她?

  “雷蕾?”

  “张楚轩,看看现在几点了?”

  电话里的人没有回答我,可我听的很清楚,这就是她的声音。

  带一丝冷漠,那是她发怒的前奏。

  “什么几点了?”

  我有些愣神,我为什么要在意现在几点?

  “你怎么还不来上班?你喝酒喝死了吗?我快要忙死了!不是说好了今天上午你帮我搞定一个客户吗?可现在连你人影我都看不到!半个小时能不能赶到公司?给个准话!”

  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都有点尖利——不过这让我可以肯定现在跟我说话的、这个凶巴巴吼我的女人,是她。

  是我最爱的雷蕾。

  “半个小时我肯定能到。”

  我本能的回答她,我从不会跟她讨价还价。

  可是我应该去哪?

  “喂?!”

  没有给我再说话的机会,电话就挂断了。

  是谁在开玩笑吗?我疑惑的点开了这个来电。

  是她的电话号码,没错;头像是她,没错。

  电话再次响起,我不耐烦的挂断了,我觉得我应该回一个电话过去,我憎恨有人冒充她跟我开玩笑。

  可接连响起的电话让我没办法打电话,我只得接通了这个所谓雷老板的电话。

  “你谁?”

  我的语气极端不善,电话那端的人明显被我噎到了。

  可接下来我听到的就是高八度的愤怒了。

  “我是谁你听不出来吗!?张楚轩你是住院去了吧?喝酒喝到胆囊炎犯了吧?”

  连珠炮般的怒吼还在继续:“如果不是胆囊炎犯了,你有这么大胆子旷工?还问我是谁?要不你干脆在医院拍个CT看看脑子有没有坏掉怎么样?我私人给你报销!”

  电话里的女声着实很凶悍,但是跟雷蕾一样的方言的确也让我觉得熟悉,我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你是雷琳吧?”

  女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带着浓烈的火药味连番挖苦着我:“雷蕾早上跟我说你会协助她客户签约,可现在你都没出现,你是羽化成仙了吧?我可以帮雷蕾搞定一个客户,但是还有一个客户在等您老人家回归人界呢?!”

  “十五分钟,要是你十五分钟赶不到公司,你就继续修仙别来了!”

  抛下一句告诫,电话在我连声的喂喂喂中挂断了。

  好歹也告诉我公司在哪里啊?!

  我不再怀疑这是有人在恶作剧,雷琳是雷蕾堂姐,她们在一个公司工作。

  对啊!她们在安平惠普上班!

  导航上显示安平惠普不算太远,如果是跑过去的话——半个小时赶到没问题!

  就算这一切乱七八糟的我没办法理解,但我就想去看看找我的人,是不是雷蕾!

  万一是呢?

  万一真是那个不喜欢人迟到的雷蕾呢?

  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服,黑色的领带,有什么忘记的吗?该死我找不到袜子了!

  这该死的单身公寓电梯为什么那么慢?跑吧,跑。

  18楼的楼梯冲下来,我的肺就像要炸开了一样,可这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喜欢我奔跑的样子,我甚至可以跳起来用力踢一下腿!

  前方转过弯就是安平惠普所在写字楼的大堂了,写字楼转角处这家叫蜜糖公主的甜食店,传出的香味还是那么腻!

  光线黯淡的大堂我熟悉,空无一人的前台我也熟悉,就连死活不肯动弹的电梯我也熟悉!

  一头扎进安全通道的我险些被台阶绊了个跟头,可我没有余力吐槽,我还得一口气冲上7楼。

  最终我还是摔了一跤,毕竟7楼的安全通道是安平惠普烟鬼们的集散地,满地的烟头让刹不住脚的我狠狠撞开了通道大门,狼狈的在走廊上打了个滚。

  没有急着爬起来,我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我只想睡在冰凉的地面上,让自己缓上一口气,可走廊上那些照片,却让我的呼吸更急促……

  都是雷蕾的照片。

  月度冠军……季度冠军……优秀员工……

  “老张你睡地上干嘛?”

  一双手伸到了我面前,而出现我眼前的是魏祖桥那张圆圆的胖脸。

  这是我朋友。

  可他为什么会出现这里?还挂着安平惠普的工牌?

  可我不想探究这些为什么了,我甚至拒绝了魏祖桥为我拍打灰尘的好意,我只是焦急的拉开了职场的玻璃门。

  正对着玻璃门的是雷琳办公室,看着冲进门的我,她抬手指了指第二签约室的门,

  这里面的人,真的是要见我的……雷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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