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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怜惜 之后婚姻

梦黄粱(郭麒麟民国军阀文)

关悠稷其实早料到这兰福晋不会叫她好过,只是没成想这蠢女人竟会把主意打到郭麒麟身上去。只是念在郭麒麟毕竟是要和自己过下半辈子的,无论这婚姻是如何的勉强为之,可板上钉钉的未婚夫妻还是不该叫他留下误会才好。

幸好那军官见了艺伎们这样伺候已经是被迷的晃眼,关悠稷趁此期间赶紧叫了云画云月两个,先去堵住了兰福晋和那小丫头,自己则拿了披肩裹着慢悠悠的走过去。

郭麒麟原本心里还有一丝犹疑不悦,但一看到关悠稷惯常的十拿九稳、漫不经心的样子意外的平静下来,打算只问清楚情况、互相问候就告别回去休息。

“郭少爷,真是难为你了,关家治家不严,这才让您有了今夜的打扰。”

“云月,去叫几个小厮,把兰福晋和这小丫鬟都带回去吧。”

兰福晋从关悠稷出来时身子抖的就如筛糠一般,若不是那丫鬟还扶着,只怕就要晃晃悠悠的瘫倒在地了。她今夜本来是豁出去的,只是关府下人都被教导的很好,等闲有点本事的也不愿意同她狼狈为奸,否则又怎会叫了这个不经事的小丫头,连她真正想引出来的人压根儿都没现身就被关悠稷发现了。一想到回去面对的就是那个四四方方的天,身旁的丫鬟婆子把她不当活物似的灌药汤,就一阵的后怕。瘦弱至极的女子难得生出一股子气力,奋力推开了压着她的云画、扶着她的小丫鬟,正如飞蛾扑火一般拔出发间的钗子,直要向关悠稷刺过去。

郭麒麟本以为她只是后宅里某个默默无闻的女人,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糟污事儿厌恶上了关悠稷,用着关悠稷与那人交际应酬的事儿打量他是个旧式家庭出来的少爷,以此来离间一番罢了。只是没想到这兰福晋竟然敢对关悠稷行刺,郭麒麟甫一反应过来就想护在关悠稷前头。只是没想到往后退时靠着的并不是关悠稷的身子,后背靠着的是一具比他还坚硬高大的男子身躯。

一转脸,是一位比女子还秀气的男人。脸色白净,虽是尖脸却不显得奸诈,反而很有一股饱读诗书的气质,浓眉丹凤眼,琼鼻月牙唇,用发油将头发很板正的梳别过去,黑皮子风衣里也穿着与他相似的青色衬衣西装裤。那人只用一手就能紧紧箍住兰福晋细瘦的腕子,关悠稷被他严严实实的遮在后头。只等他说一声:“格格。”关悠稷才从他后头走出来。

“阿易,把兰福晋放开。”

郭麒麟就在近处,能看清关悠稷的脸,不知是不是被刚才那粗略儿戏的刺杀被吓着了,原本擦着胭脂的脸儿变得煞白,扶着他的手臂才勉强站稳。那阿易轻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吃痛的兰福晋,又颇有威势的说:“看顾了好了她,若叫这疯女人伤了格格有你罪受的。”

那是云画,他是对着云画这样说的?郭麒麟以为自己听错了,据他观察,云画是关悠稷身边第一得势的丫鬟,府里上下包括关家父母都对她还算的上客气,人更是周全,叫谁也挑不出错儿来。这个非主非仆的俊美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既有这样好的功夫,又能当着关悠稷的面儿教训起云画。

还来不及他多思,被放开了的兰福晋就如市井小贩的妇人一般大咧咧的坐在鹅卵石地面上,发髻散乱,耳铛也早在扭打中少了一只,云画正要将她扶起来,那妇人却是死活不依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关悠稷,总算还是被我逼出来了吧……可怜阿易对你一片痴情,知道你惯用参做膏子滋养肌肤,你一声令下他跋涉多半月去给你采野山参,可你呢!你转眼就跟旁人订了婚!你和你额娘一样,都是心肠冷硬、猪狗不如的东西……”

见她还要往下胡说,云画也顾不得许多,赶紧用了自己的绸帕去堵她的嘴。只可惜阿易力气大,一把推开云画,摇晃着兰福晋那瘦弱的身子,状若疯癫问她:“你个疯子!你说的是真的?”

兰福晋瞧他模样更觉得意,竟然似幼童一般摇头晃脑起来,看的人无限唏嘘。那厢云月已经带了一队府中侍卫过来,正要上前围她,关悠稷却抬手。他们才立住不动。兰福晋瞧了她那样子更是狂笑不止,苍白到青筋可见的手仿佛拥有无限柔情,慢慢的抚摸起阿易的脸。

“阿易啊~你个傻孩子,满辽东的报纸都是了!可怜你竟被蒙在鼓里,一丝一毫的风儿也不知道。你说,若我的悠晴还活着,她该怎样的心疼?……都是她!都是关悠稷啊!”

“兰福晋已经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周航,带着福晋回去吧,福晋累了。”


“不! 不!阿易,杀了她,杀了关悠稷!瞧见没,她身边那男子,就是她的未婚丈夫,是他们,是他们背叛了你……”

这是一场无比难看的闹剧,还是个疯子主导的悲剧。郭麒麟已经看的疲乏至极,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出全本戏演到一半时莽撞闯进来的傻小子,不知前因,更没兴趣后果,如果不是父亲逼迫,如果不是他对关悠稷尚存几分敬佩心动,他断不会叫自己闯入这骇人的悲夜。

随着那疯子和那傻子被人一点点的清走,关悠稷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越发难看了,郭麒麟结识她不过几天,却从未见过她这样难堪的神色,她不应该一直是那个轻摇团扇、眉眼带笑,满是讽刺却淡然端庄的她吗?


戏子下了台,戏就落幕了。茫茫夜色间,重重迷雾中,深深庭院里,只有他们两个是被各种安排所遗忘的棋子。郭麒麟本来想赶紧回去休息,可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关悠稷那双水盈盈的眼睛朝他一瞥,他就心软了。明知道那或许只是她惯用的、糊弄男人的手法,明知道不管是刚才那个俊美的傻子、还是旁的什么各色人等,恐怕都是被她这样的惯骗诱了。他也清楚,她心里或许正嘲笑讽刺:又是一个蠢男人。

可还是没忍住,他上前拥住了关悠稷。她的身体瘦弱冰凉,原本围着的披肩早不知道散落何处,只能傻愣愣的等着他用自己身上的暖去渡。泪水洒满他的肩头,濡湿了郭麒麟的麻昵西装面,也洒满了他的心。所有的爱先起于欣赏,之后是怜惜。关悠稷不打算再深入下去,对郭麒麟她只要到怜惜和欣赏就足够。因此很适宜的时候,在她放声大哭、姿容尽损之前从年轻男人怀里慢慢出来,就像月上柳梢头那样子,不用像兰福晋之流加以研习就可以将脖子、下颔、眼睛放的恰到好处、各得其位。

“郭少爷能陪我走走吗?”

这是哀求吗?但也不是,郭麒麟能听出这里头不容拒绝的果断,可他还是甘于承受了。年纪还小的时候他误以为这只是怜悯,其实现在想来是蛇被抓了七寸,该被人同情的是他。

“那里头的?”


“不必担心,那些艺伎也不是在关府里吃白饭的,总会替我好好照顾九条少佐。”

郭麒麟没留心那是个什么少佐,还是几条,他只知道关悠稷说话格外轻柔婉转,不像东北其他的姑娘,一张嘴尽是碴子味。

“好,我扶着格格。”


“少爷大约吓坏了吧,我也没想过兰福晋会做出这样不堪的事来。”


郭麒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迷雾丛生的关府待久了他觉得自己家里头还真是太平,虽然他爹也给自己娶了一堆的妈妈,但比起关府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关悠稷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惴惴了起来,只好自戳伤疤:“阿易,阿易是我的影子,按我们满清贵族的规矩来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一定是要养个信得过的侍卫养在身边不离的。阿易,更不同些,他曾是我额涅府上侍卫之子,因此从小与我相识,他本可以选其他的阿哥,却偏偏跟了我。我十四那年出府有马匪要羞辱我,还想用我来攀上父亲。是阿易,本可以逃走的,豁出去半条命救了我。”

“看起来确实不同,他待你这样好,何不成一对鸳侣?我们多年前定下的婚约只是口头,格格分明可以取消,如今见了报,过了明面儿还怎么是好?倒像是我郭麒麟棒打鸳鸯似的。”

郭麒麟能瞧见,方才那傻子阿易看她眼神,又痴又癫,情爱到了深处,就是个毁人的玩意儿,遇上关悠稷,是他此生之不幸。

“是我自己决定的,但我最后悔的就是听了我爹的话支开了他,应该由我亲口说清楚的。”

“只是这一点后悔?”郭麒麟能感觉她身上复又暖了起来,人也鲜活了,抱着他的手臂就像个孩子。

“从那晚决定嫁给您开始,关悠稷就不再是关悠稷了,还是郭公子的未婚妻。您的未婚妻怎么会后悔?”

后来那晚星月渺茫,他们散着步走遍了关府所有能走的地方,关悠稷送他回了南清园时已经过了漫长的黑夜,天是蟹壳青,泛着鱼肚白,遥遥望过去还有紫红色的光。他没问阿易、兰福晋,还有那个悠晴,也没置喙关悠稷该怎么处置那几个人,他的心被一点点喜悦和安稳填满,所以很放心的说:“结婚之前的事情我一律不过问,你做你想做的。”

根本没歇上多久,郭麒麟一行人就告别了在大门前送客的关家人。他坐在车上回望,关悠稷大约没有休息,昨晚被露水和泪水染得潮湿的雪青色旗袍今天已经换了件很秀丽的月白色玉兰旗袍,特地化了妆盘了发,可惜无论怎样的精心收拾都挡不住眼下虚青。

郭麒麟回了奉天后也还是惦念着关悠稷,可也只是有限的几次。有时候信件,有时候电报,有时候打了辽东那边的长途,但多数时间关悠稷都是没空的,她忙着料理很多事情。春来秋往,年年复始,转眼就到了新历1915年。他们两家遵循古礼成婚,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缺一不可。郭麒麟亲自带着发小们去了离帅府最近的林子猎了一对聘雁,郭德纲和王夫人请了奉天地界儿有名的几个媒婆和全福妇人去了一趟辽东过定,又定好了吉期正是这年阴历的五月初五。农历新年一过,关少文就带着关家上下老小和关悠稷的一百二十余台的嫁妆从辽东乘专列到奉天暂居,又从北平过了肃王府的路子搬了关悠稷年幼时就开始做的千工拔步床,在奉天当地还找了一队手工精巧的上帅府修葺整理了他们的婚房。

原本这帅府就是为了长子结婚所用,但关家还是执意找了人翻修扩大,因着吉期将近,工匠们日夜不停的赶工,敲敲打打的阖府上下全是怨言。关家要不说是做生意的,哪边儿都不落下,看人脸色不好,就赶紧提出要给大帅再修一幢西式三层别墅在帅府,以示新潮。这下堵上了众人喋喋不休的嘴,几位姨太太才不再给脸色瞧。到了四月底,那原本属于郭麒麟院子的老式建筑的平房被全部拆除,换成了两三幢的两层小楼,外围种满了青竹,里头有关悠稷喜欢的海棠和玉兰,被改造的别有一番雅致。既有帅府武人居所的肃穆开阔,又有关府的缱绻幽静。

五月初开始关家来的陪嫁就按着晒妆的习俗被一点点抬近帅府。按着关少文风光嫁女的心思本该叫一队的侍卫两人一组抬着这一百二三十台樟木朱漆石榴折枝花纹箱子环街的,原本路线都规划好了,但北平那头袁大头和日本签订的二十一条引起全国民愤,奉天学生上街游行去了。怕这样高调的场面会见报,对郭家影响不好,关少文这才蔫了这心思,一天分三趟的将这些嫁妆从关府后门入了帅府后门,足足运了三天才放完。之后北平所有与关家交好的人家都会来帅府为关悠稷添妆,满清八大铁帽子王府、满清贵族公爵、北平商政名流人家的女眷都一人捧一个匣子,里头有放珠宝首饰的也有放瓷瓶玉碗的,都往原本已经塞的满当的嫁妆箱子里放。

五月初五一大早郭麒麟就起床洗漱收拾,他这几天都跟着奉天的学生们在街上游行,参与运动反袁,整个人看起来疲累不堪,若不是家里院子前并排放着的百十台箱子,他都忘了结婚这档子事儿。古人成婚一般都是黄昏时分,故称之为婚礼。因此他们虽有所提前,也是到了午后才上门亲迎。原本这亲迎他都想躲过去,街上都是为国呐喊的学生,一个个泛着朝气和怒愤,他曾是这队伍的领导人,如今却要抛下朋友去奔赴一场完全旧式的婚礼,沿街还给他们撒喜糖,怎么想怎么不对。只是关少文做生意,朋友多,交集也广,嫁长女,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心不在焉、神思不属的他骑着马迎新娘,关悠稷人坐在八抬轿子里抱着木胎如意、外施金漆的三多如意,雕刻着桃子、佛手、石榴,寓意多福多寿多子孙。新娘头戴五风双龙戏珠点翠冠,身穿正红吉服马面裙。幸好清朝覆灭,否则关悠稷身上的龙凤呈祥纹样都算僭越,那是要全家流放的重罪吧。之后下轿、拜堂,直到对拜时关悠稷才看见郭麒麟的脸。他看上去慌乱极了,就像个被人赶鸭子上架的、永远没准备好的戏子,关悠稷本来焦躁难安的心忽然平静下来,只想笑。轻嘲自己这一辈子也不知活什么意思,只是被迫的一次又一次的登上了各种看似花团锦簇的舞台。他们这一辈人时代不好,新不新、旧不旧,婚姻无法自主、事业全听老子安排,却还偏偏挣扎的遍体鳞伤。这一场婚礼之后高兴的都是别人,唯独不是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是很悲壮的,这一场血红的布置后,两个年轻人的命运就被缠在一起了,从此荣辱与共、唇亡齿寒。

外头吹吹打打的,还有人嘹亮的喊:“嘉礼已成,良缘缔结。情敦鹣鲽,愿相敬之如宾;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情,共盟鸳蝶。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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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全国默哀的时候不应该发娱乐性的文章 但由于我这两天有个due要赶,如果这时候不写就实在没空了,所以大家看到了不要生气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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