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刻的寂静,只属于擎苍他自己。
只见他带血的手抚摸着柔软的床榻,还有那被褪在一侧,血淋淋的洞的婚服,指尖微微发着颤,嘴角带着一抹笑,笑着笑着,就落下了眼泪。
他苍白的唇色于是崩紧,转而凝着神色,微微歪头,声音虚弱而诡秘。
“本君要变得更强!你放心,令羽,本君的三个子女会被本君炼成子蛊。他们若是在战中夭亡,那么本君的实力便会增强一成。如果他们不死,那么本君便等于多了一条命在。”
“本君会活得好好的,得到你,折辱你!好泄本君的心头之恨,剖胸之痛!”
“还有墨渊,你抢了本君的人,本人也绝不让你舒坦!”
“所有伤过本君的人,物,事,本君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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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未明之际,令羽睁开了眼睛。
他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擎苍对着他哭。
自己或许是真得昏了头了,擎苍这样的人遇事绝不会哭,只是会将让他伤心的东西挫骨扬灰而已。
他揉揉脑袋,看着稀薄晨光中的屋内摆设,烛火已经燃尽,化为斑斑蜡泪凝固在灯台上。
昨夜哭了大半夜,这会儿他只觉得眼睛酸涩,眨巴两下,渐渐觉出了周身的疲乏味来。
全身的骨头都仿佛被碾过了一般,酸软至极。
记忆渐渐回拢,摇动的烛火,微晃的窗榻,还有师父……坚实的臂弯,汗腻的胸膛……
早就哭干的眼眶不知为何,又有湿意蔓延。
他立刻止住了这份泪意,转而侧头看向身侧,师父还在睡着,鼻梁高挺,五官俊美,自己与他本不该如此的……
令羽深呼吸了一口,抬手拭了拭眼泪,小心翼翼地挪开师父的臂膀,转而有些艰难地起身。
一动间,骨头发出噼啪的脆响,他坐在窗榻边,颇为不适地捶了捶酸疼的腰部。
扶着腰起身,他往前踏了一步,便觉出身,后,有股热,流,溢,出,带着淡淡的麝,香,味,道。
令羽心中五味杂陈,又羞又愧,不知该做何感想。
这些,都是师父的……东西。
这个认知,让他一瞬间不知是该做何表情。
他伸手掐了一道净身诀,从储物袋内取出一件素净的青色衣衫穿在身上,回头看了眼仍旧熟睡的师父,迈步走去,悄悄将房门掩了离开。
桃花纷纷,清香漾漾,他踩在曾经极为熟悉的风景中,面上惶惶然不知该去往何方,归往何处。
昆仑虚他已然是不能回了。
和师父发生这样的事情,师父纵然有错,他就没有错处么?
师父喝醉了,他却没有,清醒地承,受,着,纵,容,着师父的每一寸碾压。
早就习惯又欠愉的身体,在惊涛骇浪里,也能自如地擒住那一尾尾弄潮儿的小鱼。
他唾弃这样的自己,可是同时又不得不悲哀地意识到自己那无可救药的隐秘心思。
他或许喜欢擎苍,又或许只是感激,可是,他绝对是倾慕师父的!
当初昆仑虚自己仗身体虚弱,不知廉耻地缠着师父的神魂交融,如今则是借着师父醉酒,纵着他污了彼此的关系。
身体还残留着昨夜的种种,精神上却如同被一记又一记重锤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