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之三（上-1）

断章之三（上-1）

三天已过，八种至寒之毒，先后送至颍川郡公府邸，可是最后一味迦叶曼陀罗华，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奢望，蓝曦臣连续为燕清瑶输真气续命，渐显疲态，看来也是不能支撑太久，撤掌收功，燕清瑶缓缓睁开双眼，蓝曦臣将人扶住，垫高了一些，半仰半靠在榻上，照例起身正想离开，却被燕清瑶一把扯住了衣袖。

“泽芜君……”

轻飘飘地一声轻唤，如幻似真，恍如隔世，蓝曦臣心绪一激，几乎以为就是金光瑶，可是瞬息的冷静将理智拉了回来，蓝曦臣坐了下来，故作若无其事。

“二公子……可是有何不适……”

燕清瑶脸色苍白，静静地望向蓝曦臣的双眼，凝视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淡笑一言。

“泽芜君，我与他，真的很像吗……”

蓝曦臣心弦一动，仔细想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轻声笑了一笑，说了一句模棱两可之言。

“像，也不像……”

眸光交错刹那，情绪莫名，燕清瑶目光轻转，回避了过去，蓝曦臣眼中蓦然一黯，依然望着眼前与故人别无二致的容颜。

“他，是什么样的人，是否真的就像钟进所言，是那样一个……”

“就行为而言，很多事情，他是做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这么多年来，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忍辱负重，心系众生，敬上怜下，世人对他的诟病，都是出于误解。”

“可是到了最后，你还是动手‘杀’了他，是不是……”

“我……”

蓝曦臣无言以对，气氛一下沉默，好在燕清琏端了汤药过来，打破了尴尬。

“蓝宗主……”

看着蓝曦臣喝下汤药，燕清琏随即正想离开，燕清瑶撑着坐了起来，突然问了一句。

“三妹，兄长呢……”

“大哥，他……”

燕清琏支支吾吾，想说不敢说，神情有些慌乱，燕清瑶微微皱眉，直觉有事，语气倏然一冷。

“说……”

“大哥在宗祠，太君请了家法……”

闻言心绪一惊，顾不得自己此时的情况，燕清瑶急忙起身下榻，结果脚下一软，连站都站不稳，蓝曦臣眼明手快，情急一把将人扶稳，燕清琏急得眼泪直打转。

“二哥，你顾着自己吧，别去，去了也没用……”

燕清瑶看了一眼清琏，虽然不知其所以然，却是听得出话外之音，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更是不管不顾，套上鞋子，随手抓过架上的外袍，披上就往外走，奈何伤重难行。

“我必须过去……”

“二哥……”

燕清瑶随意穿戴了一下，燕清琏阻拦不住，只能勉强扶着兄长艰难迈步，蓝曦臣心下一横，伸手一把揽住燕清瑶，打横抱起直奔祠堂，燕清琏见此情景，当即领会，急忙跑到前边带路。

“穿过东苑，前面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