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之一（下-1）

断章之一（下）

颍川郡公府，燕家，正堂之上，几位公子与小姐领着侍女仆人，忙里忙外，正在安排寿宴准备事宜，五姑娘清芸，八公子清翙（hui4），时不时顾盼张望，神情急切。

“哎，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清芸）

“欸，这什么时辰了，都能把整个许都城逛两遍了……”（清翙）

轻笑摇头，想来也是意料之中，六公子清衡一派气定神闲，拉着才六岁的十一公子清逸，一边逗他玩耍，一边宽慰自家五姐与八弟。

“五姐，清翙，稍安勿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七弟和九妹一出门，还不像脱缰的野马，不把整个许都城兜底翻个遍，想他们回来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二哥这次伤得这么重，回来怕是得将养好久呢，添置物件不能马虎呀，光看大哥开出来的清单，分门别类，叠起来足足有两寸多厚。”（清衡）【注01：此处为古尺，1寸=2.32cm，1尺=23.2cm】

“说得也是，前几年中垣大乱，外敌趁机南下入侵，边境四处烽火，匈奴、突厥、狄戎、契丹、女真、羌族、羯族，仗是没完没了地打，结果还有人引遖宿之兵入关，在背后捅刀子。”（清翙）

“哎，清翙，这话可不能乱说，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就好了，不过这话也没说错。”（清芸）

“我是为几位叔伯长辈和二哥、四哥不值，这要放在以前，四哥尚且好说，二哥这样的战功，莫说公侯之爵，晋封郡王也是绰绰有余，如今直接一罢到底，一了百了。”

“乱世求存，本就不易，这样有什么不好，富家闲人好度日。”（清芸）

“就是，朝堂这些阴诡之事，有什么好掺和的，反正大哥与二哥都回来了，以后大家亲爱和睦，开开心心就好。”（清衡）

燕清衡看似说笑随意，眼底却是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凌厉，心思深沉，暗自瞄了一眼北苑的方向，似是猜到了什么，此时突然传来燕清聿的高声呼喊。

“大哥！”

声传人到，燕清聿抬脚一迈，闯进了厅堂，扯着嗓子，冲着里面大喊起来。

“大哥！”

清琏、清芷、清珏，三人紧随其后，也走了进来，看着清聿怒气未消，清珏脸色不豫，清琏神情尴尬，清芷也是气得不行，这下炸了一窝，众人大为惊讶。

“发生何事，不是陪二哥出去置办家私，怎么一个个气冲冲地回来，谁惹着你们了？”（清衡）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见鬼了，别看相貌堂堂，像个君子，简直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清聿）

“到底怎么了？”（清翙）

“有人欺负你们？”（清芸）

十姑娘清瑂（mei2）端茶过来，听得一头雾水，眨了眨眼，又看了一眼清琏，似乎也不像是什么大事。

“众位姐姐兄长，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气成这样，以我们燕家在颍川的地位，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成。”（清瑂）

“何止啊，有个登徒子，竟敢当街轻薄二哥……”（清珏）

“啊……”（清翙）

“天呐……”（清芸）

话音未落，燕清衡坐着一下起身，刚喝下的一口茶水，就这么喷了出来。

“噗……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