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

露露的周岁宴，办的不大却温馨，谢父谢母也从北京赶来，唯一遗憾的是，谢良辰依旧没有消息。自从他参加了革命军，就不常与家里联系。

也是周岁宴后，露露有了大名，顾明歌，愿她一生顺遂，美满幸福。

露露三岁时，战火终于烧到了南城附近。

“燕帧，外面情形如何？”

顾燕帧踏入司令府，谢襄就上前接过他的外套挂好，拉着他往餐厅走。

“不太好。”顾燕帧精致的眉目有了一点岁月的痕迹，常年战火的纷扰，让忧虑刻上了他的眉眼。

“吃饭吧。”青葱玉指压上他的肩背，帮他缓解了疲劳。

“襄襄，你带着歌儿，去北京吧。”顾燕帧手指覆上谢襄的手背，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放开了手心里的温暖。

“先吃饭吧。”谢襄握住他略微冰冷的手指，放在手心里暖了暖。

食而无味，顾燕帧低垂的眉眼里，尽是暴戾。

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已经天下皆知，不停的增兵，思想的管控，一步步的将势力渗透进来。

而当今政府却不作为，南城作为抵御的第一防线，也幸得顾燕帧的强势，才坚持了下来。

可眼下，顾燕帧却说出了这番话，谢襄不用他多说，也懂了。

司令府收容了很多逃难而来的孩子，他们的亲人多半在途中就失散了，顾燕帧不忍心这些只比明歌大一点的孩子颠沛流离，就通通收进了司令府。

谢襄，平日里就在这里，给孩子们启蒙，教他们一些简单的道理。

往后的日子，可能再也没有人给他们遮风避雨，她只能尽力在这黑暗中，给予他们微弱的星光。

离顾燕帧开口让她离开，已经过了半个月，顾燕帧再没开口，谢襄也权当自己不知晓。

可每日到了夜里，他的怀抱越来越紧，要她也要的更加的狠，仿佛要将她揉碎了融入骨血中一般。谢襄也顺从，就算偶尔被他越来越重的顶弄的狠了，才会掐着他腰间的软肉以示不满。

又过了半个月，顾燕帧正坐在书房里，却听见阿大在门外通报，北京来了人。

谢父谢母来了，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和对如今政府态度的揣测，言辞间也有了几分悲愤。

谢襄眸光闪动，并未多言，谢父谢母也知晓他们的处境，这次过来，更是采买了许多御寒的衣物和粮食。

顾燕帧来时，隔着门却正好听见她轻柔的开口，请求谢父谢母，将明歌带去北京。

屋内屋外，俱是沉默，半晌，才听见谢母开口。

“那你呢？”

“我也想陪着歌儿长大，可是还有个人，更需要我，而我也离不开他。”

顾燕帧在门前沉默，拳头紧握，内心犹如惊涛骇浪，却不敢推门进去。

“好孩子，我与你母亲，定会帮你照顾好明歌，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和燕帧。”

顾燕帧只觉得眼眶微湿，近乎落荒而逃。

他曾经冷落她五年，在她怀着明歌时差点因为他的疏忽出了事，而如今，更是为了他，要忍受与歌儿的分离。

顾燕帧！他何德何能，让谢襄这般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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