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轮回

“不行！清儿不是玉灵的躯体，没办法长时间呆在灵脉里。”灵以沉脸色一变，他不愿意让妹妹承担任何风险。

“好主意。”灵以清欣然接受，“脱胎换骨，我早就受够和那些家伙流着相同的血了。”

“你……”灵以沉看着那双坚定的眼眸，无法拒绝，“承受不住一定要叫我。”

“你妹妹可没那么脆弱。”玄鸢从巫离歌给的纳戒里取出一枚丹药，“我护着你的灵魂，丹药会将你肉身摧毁并激发玉骨生长新的躯体。”

“多谢。”

……

中州西南，玄鸢顺着灵脉到达一座古墓。

灵以沉兄妹在灵脉中潜修，玉灵甚至亲自现身。

玄鸢确认完成了任务才借着灵脉一路前往呼唤她的地方。

古墓被封印在地下，岁月久远却依旧不减威严。

灵脉到墓门处便断了，那充满死亡气息的能量阻挡了一切外来之物。

她没有急着寻找进入的方法，而是盘坐在几丈高的大门前感受那死亡的意志。

漆黑的巨门，左右是狰狞的高大石像，眼中燃烧着幽幽火焰，手中各自举着锋利的武器，仿佛能随时斩断来者的脑袋。

靛青色衣衫的少女在这门前格外渺小，但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身影逐渐飘渺起来，如同一抹幽魂。

四季轮回，死生轮转。从新生成长到繁荣昌盛，最后衰落死亡，等待再次新生。

世间万物都逃不出这个规律。

玄鸢看到世界初生的荒芜，魔兽诞生称霸，人类兴盛它们衰落，此消彼长。

然后迎来短暂的和平，然后爆发冲突战争，最后两败俱伤。

衰落的魔兽和人类各自走上不同的修炼道路，出现了斗帝林立的时代。

鼎盛时甚至有百名斗帝，斗帝家族也是层出不穷，斗圣没有那么稀有，斗尊更是遍地走。

直到有一天，百名斗帝消失不见，斗帝家族衰落，被称为帝星隐匿。

远古八大家族的斗帝诞生在这之后许多年，此时斗气大陆上唯一还知道那件事真相的，只有一位名叫陀舍的斗帝。

但不久之后陀舍大帝也消失不见，没有留下后人，也没有留下真相。

“欢迎来到帝墓。”

玄鸢睁眼，站在她眼前的是只有半人高的白色影子。

“我是帝墓镇灵，负责镇守斗帝残魂。”它声音飘渺而雌雄难辨，漂浮在玄鸢面前，“你身上有轮回的法则。”

“是五行法则。”玄鸢摇头否认，轮回法则只是因为她超度亡魂留下的。

“足够了，我的力量最多镇压这些残魂百年，希望你可以重建地界秩序。”镇灵身影时明时暗，“有位大人修复了地界，但轮回仍有残缺。”

“地界……是怎么崩塌的？”

玄鸢知道巫离歌修复了地界，但其毁坏原因无从得知。

“域外侵蚀。”镇灵的身影化作一片地图。

那是远古时期斗帝林立时的斗气大陆，有斗帝发现不明力量侵蚀大陆边缘，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生灵涂炭。

为了抵御这股不明力量，数名斗帝身陨，但灵魂仍在抵抗。

他们意外发现地界破损，不明力量由此而来。

这股力量可以腐蚀一切，即使是灵魂也会彻底湮灭，不复存在。

最终众斗帝决定以身为墙，将地界隔离，用灵魂把那不明力量封印在此镇压。

玄鸢大概能猜到，那不明力量就是混沌之气，那些斗帝无法将其彻底消灭，只能用灵魂镇压。但如果灵魂彻底磨灭，混沌之气将再临人世。

可以说，这座帝墓，就是不定时炸弹。

“斗帝残魂还剩多少？”玄鸢不急着答应镇灵修复轮回，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这座帝墓在呼唤她。

毕竟修复轮回不仅仅只有她可以。

“九十九名斗帝，如今只有三名还留有意识。”镇灵回答，“帝墓下方就是地界，轮回已经停止一百三十四万四千二百四十六年。”

玄鸢蹙眉，这意味着在这期间所有灵魂都在人界停滞，运气好的落入新生儿体内诞生，运气不好的彻底消散或者被人利用。

乱成了一锅粥。

巫离歌给的纳戒里有不少莲心火丹，玄鸢倒是不怕那混沌之气。

只是修复轮回意味着她从此和这个世界再次产生联系，甚至可能会被留下，从此坐镇轮回，没有自由。

她不愿意。

镇灵似乎感觉到她的不情愿，急忙道：“天道承诺，只重构轮回。”

重构，而不是重建。玄鸢有些诧异，斗气大陆的轮回便是将灵魂打散重组，以巫离歌的话来说就是简单粗暴，没有前世今生一说，每一世都是新生。

这意味着斗气大陆要放弃从前的秩序。

“将灵魂彻底重组的确可以保证不会有记忆保留，但灵魂中的杂质也会进入不同的灵魂。”镇灵解释，“最终所有灵魂都会沾染，不再纯粹。”

不够纯净的灵魂难以进境，修为也会因此受阻。玄鸢明白了镇灵未说完的话，即使没有域外侵蚀导致地界崩塌，无人进阶斗帝也是迟早的事。

“我对轮回了解仅仅只是皮毛，为何不找他？”玄鸢抬头看着那狰狞的雕像，眼眸中倒映着它们空洞的眼眶，“我不是最好的合作者。”

“因为......”

玄鸢没有听清镇灵的话，但她也知道这种层次还不是现在的她能接触到的。

摩挲一下手指上那枚纳戒，她略微垂眸。

“带我见见那些斗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