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萧家

自成人仪式过了之后，萧家最重要的，便是让通过测试的年轻一代们进入斗气阁挑选功法。

巫离歌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去的，所以在萧鸢离开后，他便伪装了一下去坊市买药材。

算一算，萧鸢马上就要突破斗者了，他也该准备准备聚气散了。就算是那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包子的回报好了。

不过，聚气散是四品丹药，药材也都是难得一见的，除了特米尔拍卖行，恐怕别的药店是买不全的。

他虽然小有积蓄，但买那些东西肯定是不够的，只有先炼制一些品阶较高但药材便宜的丹药了。

搜寻了一遍记忆中的丹方，虽然修炼体系不同，但疗伤的丹药却是大同小异，何况他完全可以自创丹方。

巫离歌最终选择了在斗气大陆算是二品的丹药——红玉丸。

这是他根据修真界流传最广的疗伤丹药红玉散改良的丹药，红玉散只能治疗外伤，而红玉丸便是内外兼顾。

但它最特别的功效还是留存。

服用后药效在不能全部化开时便会留存在体内，再次受伤时就会显露出来。

这相当于服用一次顶两次。

最重要的是在修真界物美价廉，但在斗气大陆，介于它第一次出现，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萧鸢在傍晚时才见到偷溜回来的巫离歌，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巫离歌冲她打了声招呼，随口问了问功法的事。

“黄阶高级，静水诀。”萧鸢很清楚这是全萧家最高级的水系功法了。

对于萧鸢这样层次的天赋来说，有些太不匹配了。但巫离歌也给不了她更好的，所以就用一颗聚气散算作回报吧。

之后的事情与他也没有瓜葛了。

或许是因为刚混进人族时比较艰苦的经历，骨子里是利益为先的商人本性，他向来把一切算得很清，明码标价，所以他在修真界人缘很差，没什么朋友。

至于另外一层原因，可能是因为他的手段太过于粗暴了。毕竟那个曾经觊觎他丹方的宗门，废墟上的野草都有几丈高了。

巫离歌从不考虑自己怎样做又有什么错，修真界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拳头大有能力才是本钱。

当然，这边也差不多。

他今晚准备冲击筑基，由于他是重修，自然是没什么筑基异象的，这也给他省下了许多麻烦。

三十六瓣银白莲花再次绽放，悬浮在充满灵气的丹田中，莲心处凝聚了一团液态的真元。

巫离歌先前是害怕灵气一旦开始转化为真元会刹不住车，故而强行封闭了丹田，眼下丹田重开，空气中浓郁的灵气奔涌而来，汇聚成滔滔江河，全部在静脉中循环三十六周天，凝聚成真元。

虽然狂暴的灵气刺激得他经脉酸痛，但在药莲子的作用下，经脉在一点点拓宽，直到完全能容纳下灵气大军，甚至绰绰有余。

至此，筑基成。

月光如水，透过房屋的窗，挥洒下来。

就在此时，犹如银盘的圆月闪过一抹难以察觉到的流光，携带着浓郁的月华之力冲破门窗，砸入巫离歌眉心。

竟然是帝流浆。他感受到柔和的月华之力正在一点点修复神魂的创伤，最终使得紧紧合拢的莲花打开了一片花瓣。

花瓣呈银白色，其上燃烧着淡青色的火焰，若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火焰蕴含着剧烈的风声。

那是三十六奇火之一的飓风炎。

不过这帝流浆似乎是专门为他降下的，似乎不合规矩。就在巫离歌疑惑之际，神魂中响起一道稚嫩的嗓音。

“恭迎……尊者……”

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吐字不清。

没想到此界太阴星竟是已经生出灵智了。不过像祂这样的存在，也只能止步于此了，若是拥有再高的智慧，就该为天道所不容了。

“多谢。”巫离歌回应道，隐隐能感受到那份意识流露出的喜悦。

看在祂帮了自己的份上，若是这小家伙儿将来想要脱离天道治辖，他就帮上一把好了。

毕竟，他可是混沌青莲遗脉，到了这个境界，即使是一方世界天道也无法奈何他。从修真界天道不是以雷劫惩罚而是直接将他扔出世界，就能看出来了。

太阴星一抹灵智离去后，巫离歌明显感觉到一丝来自神魂的牵绊，而且……就在这附近？

那个方向看过去，似乎是萧鸢的住处？

他并不觉得自己和萧鸢能达成来自神魂上的联系，除非是自己炼制出来的灵丹。

不过出自他手的灵丹不是抹去联系卖了，就是被他嫌弃也抹除联系逐出家门了。

至于那颗没来得及抹除牵绊的仙丹，估计也毁在天道雷劫之下了。

巫离歌现在神魂不稳，也没那么多功夫纠结这个，总归到了萧鸢有难的时候拉一把，有什么因果也都还清了，这所谓牵绊也就自己消失了。

……

萧家最近出了两件大事。其一是萧族长遇见了那位炼制筑基灵液的炼药师，对方似乎有意与萧家合作。

这其二嘛，也和前一件事有那么一丢丢关联。

萧族长之前在功法拍卖上让加列家吃了大亏，使得家族资金链差点断裂，家族产业迅速缩水。

而加列族长在得知那位连拍卖行的二品炼药师都要尊敬对待的神秘炼药师有意与萧家合作之后，嫉妒的同时也十分不甘。

于是他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位一品炼药师，能够炼制一种名叫回春散的疗伤药，很受佣兵欢迎。

巫离歌看到萧家有人买了一盒探底，便想上前去瞧瞧。

没想到买药的人居然是萧炎。

“萧炎少爷好。”巫离歌嘴上打着招呼，眼睛却一直往那瓶疗伤药上瞟。

那稀薄的药味跟水没什么区别，炼制手法极为粗糙，杂质多到没眼看。他完全想不明白，这狗屎玩意儿也能叫疗伤药？

萧炎和萧鸢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尤其是因为萧鸢和萧玉关系不错，他也一直不太关注萧鸢。

至于萧鸢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跟班，他完全不知道。

不过看见巫离歌的打扮，萧炎也只是把他当作普通的萧家仆人。

“送给你了。”萧炎直接将那一盒回春散给了巫离歌。

看着萧炎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离开，巫离歌撇了撇嘴。

谁稀罕这一盒垃圾啊。

当然，最令他气愤的是，凭什么他的辟谷丹就没这么好的市场？！

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大多数修士都不注重口腹之欲，辟谷丹是在结丹之前的常备物资，永远不愁市场。

而在斗气大陆，吃习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哪还会去吃没什么味道，还一股石灰粉味儿的辟谷丹？

巫离歌嫌弃地将那一盒子回春散扔掉，溜到后山采药去了。

······

夜色已深，一间漆黑的房间里，隐隐闪烁着淡青色的光芒。

房间中的软榻上坐着一名容貌迤逦的少年，一团淡青色的火焰在他手心中熊熊燃烧，而悬浮在半空中龙眼大小的青碧色药丸在火焰的炙烤下，颜色越发纯粹。若是仔细观测，定能发现许多黑色的杂质都被炽热的火焰烘烤至虚无。

终于，在一股浓郁的香气产生的瞬间，已经成为无瑕的丹药上形成了些许云状纹路，精美非常。

而浓郁的药香，也在那一刹那被云纹锁在丹药之中，没有一丝药性流失。

这才是无暇丹药的最终境界——云纹锁香。

巫离歌这是第一次炼制斗气大陆的丹药，没想到居然也能出现云纹锁香，看来两边的丹药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正如同大道殊途同归。

这枚聚气散便是他为萧鸢准备的，药材只是中上品质，即便如此，这也几乎花费了他最近出售红玉丸的全部存款。

等将这颗丹药交给萧鸢后，他就该离开了。一直待在小小的乌坦城中，又怎能见识异世的炼丹之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