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在哪里 32

32.蛇的结局（2）

“喂，张伟一个人照顾大力，会不会忙不过来呀？”

“给他们点自由空间吧美嘉。”

“那个……”

“怎么了？”

“其实，我昨天晚上，看到过大力姐，还跟她聊了两句。”

——【8 hours ago】——

某咖喱按照习惯，在3604翻找一切可以食用的东西。此时，听到了神奇的声音。

像是有人蹑手蹑脚地在门外踱步。“不会吧？张律师又梦游了？”

然后放下手中的肉松卷、饼干、薯片、面包，悄悄地打开了3604的房门……

“大力姐？你怎么在外面？”

“你是……咖喱酱吧？”诸葛大力有些慌乱，手上紧紧握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走廊的声控灯在这一瞬间亮起，点亮了面前女孩的脸庞。

“我……就是出来转转，房间里有点闷。”大力挥动着另一只手，显然这个人格并不清楚怎样跟别人交流。

“哦，那大力姐你早点休息吧。”

咖喱酱就准备关门了，此时大力突然拉住了即将关上的门：“咖喱酱，张伟真的……很爱我吗？”

“嗯？？？”一脸蒙圈的咖喱不知道如何回答，“当……当然很爱你啦，张律师遇见你是他半辈子的幸运，怎么可能不爱呢？”

“哦，谢谢。”大力转身就准备离开，咖喱酱有些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大力姐这是怎么了啊……

——【Now】——

在挂着“宾至如归”的咨询室内，杰森眼看着继续旋转着的进口无阻力小旋风，缓缓地停在了桌上，倒下。

“终于停下咯——”他坐上了催眠专用的躺椅。手机响起，来电显示，诸葛大圣。

“您好，诸葛律师，是想要咨询诸葛小姐的治疗情况吗？”

“我已经把经过削弱的培养病毒交给他了，接下来，就是他的选择。”杰森一字一顿，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她的身影。

在爱情公寓3603套房内，吴凡躺在沙发上久久无法平静。莉莉和小宝，大圣跟大力，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初自己受了莉莉的诱惑，把原本的家撕裂成了两半。吴凡想要复原原来的家，但如果那么做，现在的家庭就会被撕裂成两半。

他依旧相信，莉莉是真心爱他的。

想到这里，杰森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了，不知道大力现在怎么样。吴凡三思，还是决定打个电话，但是却不知道打给谁——他根本没有同楼层三户人家的电话号码。

而且他们对自己都是相当仇视。吴凡叹息，想着如果当年的时候，他……

张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门外的人们时不时地探头，但是这五个小时，情况一点都没变。张伟死死地握着大力有些苍白的手。

吕子乔示意大家不要出声，然后自己走入病房。“张伟啊，大力只是发烧，不会有事的。”

张伟并没有反应，子乔就笑了笑。如果美嘉烧到38.9，他肯定也是这个反应。

“行了，多休息休息吧，你想让大力醒来的时候看到你这样吗？”

门外突然出现响动，吕子乔疑惑准备出去看看，却不想门正好打开。

面前，站着吴凡。“大力现在还好吗？”

“吴凡你不要太过分了！”胡一菲弹一闪姿势准备完毕。

“张伟！”吴凡一声吼，推开了面前的吕子乔，直接冲到床边，用手揪起了张伟的衣领。

下一秒，弹一闪的巨大威力让这个渣男第二次倒在地上。胡一菲的一只腿紧紧压在身后，吴凡动弹不得。吕子乔扶着墙重新站起来，手拍了拍身上的灰——“谁让你惹爱情公寓的人啊？”

张伟终于开始动了，用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转身，直视着吴凡的眼睛：“你还记得大力昨天对你说的话吗？”

是你害的，你应该相当满意。

“大力的生活中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在大力的成长中，你这个当父亲的缺席了十年。现在你还想挽回？你有什么资格？”

语速慢的惊人，语调平缓，但是却形成了碾压式的气场。“如果你觉得，凭借现在的这些虚伪的关心，就可以重新接近大力，就可以趁机拷贝到那份论文的话，那你就错了。论文已经申请了版权保护，你就算抢先发表也没用，只要打官司你就必败。”

“我就想关心一下我女儿，有那么难吗……”吴凡理亏，声音越来越小。赵海棠毫不留情地捅刀：“您老现在想到关心了？中间十年的时间您老毫无音讯——请问您老是提前入土了吗？”

美嘉继续大声斥责：“大力的故事，大圣律师全部告诉赵海棠了，所以我们都知道。你如果想要当一个合格的爸爸，当初就不应该那么狠心！你说大力不是你的女儿，那你就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不是吗？那你现在还不快滚啊！”

胡一菲同时松开了腿，送客的意思相当明确了。门口的棠酱主动让开了一条路，吴凡缓缓地起身。

最后一眼看向病床，却正好对上了大力的目光：“爸……你怎么也在……”

张伟瞬间转身，看见大力已经撑靠在了床的前端。瞳孔已经恢复成了巧克力般的黑色，但是脸上还是有红晕存在。

吴凡本来已经死去的希望再次复燃：“大力你刚刚叫我什么？”

“……”大力愣住，过去的回忆在一瞬间又一次充入了视网膜。“叔叔？”

“先生。”吕子乔完全无法忍受这个男人，虽然自己曾经也是花花公子，但是还没到能够丢下女儿十年的那种。这不叫风流，这叫渣。

“先生。”大力干脆闭上眼，但是还是无法阻挡回忆出现在眼前。她将头转向窗外摇曳的歪脖子树，决心：“你走吧，吴凡先生。我的人生，你已经错过了。”

扑通一声，吴凡双膝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但是，毕竟不一样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咖喱酱准备逐客。

然后，吴凡笑了。

“永别了，我曾经的女儿。”吴凡丢下这句话，用手撑地准备转身。走到门口，又抛下一句：“张伟，照顾好她。”

“我比你清楚！”

得到这句答复吴凡并没有任何不爽。他也明白了，自己不配继续在大力身边。

但是赵海棠隐约感觉到不太对。他刚刚是不是说……永别了？

吴凡有些落魄地走入了电梯。门关上，人亦不再。

其他的人再一次为伟大创造空间，张伟与最后出门的吕子乔相视一笑，然后转头看着床上美人。

床上的美人直接送吻，用唇堵住了张伟。这两个人的接吻技巧都不熟练，以至于过了会儿大力有些激烈地推开张伟：“我要窒息了……”

张伟突然笑出声：“我家的宝贝接吻的时候都不愿意呼吸嘛？”

“还不是因为第一次这么久……”她的脸瞬间就更红了一倍，张伟则用手划过大力的额头：“不烫了，那马上我们就回公寓吧。”

“听你的咯。”

刚刚，那个第二人格，正转身走向内心深处的黑暗。大力叫住了她：“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回来呢？”

远去的另一个大力转身，向她大声地说：“因为，诸葛大力是我的姐姐，不是我吖！”

“要跟姐夫永远幸福下去，记得把狗粮洒遍全世界吖！”

说完，就隐没在了黑暗中。

大力清空了内心中的一切黑暗，亦没有找到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她有点小小的失望，就只好醒了过来——不然的话，他又会更担心了。

——清白的分界线——

在失重感产生的那一刻，按照惯例，走马灯般地重新经历自己的一声。童年的回忆黯淡无光，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

自称诸葛大圣，梦想是当律师。然后就爱上了，就这么简单。

第一秒过去。

然后他们领证，有了大力，为这个家而努力地奋斗。带着大力去游乐园，一一在目。

然后，叫莉莉的女人闯入了他的生活。

第二秒过去。

此后的十年，没有色彩。银色调的画作一幅一幅在眼前闯过。

看到为了论文而接近大力的自己，他简直感觉恶心。果然，解离症就是可怕。

直到大力喊的一声“爸”，色彩再一次出现。

然后，又黯淡了。

第三秒过去。

结束了，还有半秒落地。他突然想到，大力不能经受刺激。那自己这样做……

半秒过去，一声沉闷的巨响。

耳边最后回荡的声音，是：“你真不配当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