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在哪里 25

25.被告了

法院的通知书送到了爱情公寓3601。张伟打开，仔细阅读，却不自觉地面露愁色。

保险公司调查了张伟购买的寿命险，发现其伙同公司员工利用条款漏洞擅自撤销了保险权益并全额退保，将投保人张伟、受益人诸葛大力一起告上了法庭。对面聘用的律师，诸葛大圣。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

诸葛大力并不知道这一切，而张伟知道，这种案子必败无疑。他只能寻找别的突破口，但是面对大保险公司，他毫无办法。

相关材料的副本已经寄到了他手里，一切手续原告保险公司已经准备齐了。开庭日期定在几天后，具体另行通知。

下午要进行开庭前的最后面谈，按照规定大力必须同去——同为被告必须全部在场。但是大力现在治疗还没结束，杰森来的次数逐渐变少，他说要让大力与周围的室友多接触。

所以问题来了，该不该带着大力去呢？张伟将此事如实告诉了各位室友。“按大力现在的情况顶多算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难道对于这类特殊人群就没有什么应对方案？”胡一菲很是震惊。

张伟摇摇头：“还没有开庭呢，据我所了解好像真的没有。”

“对面请的律师，真的是诸葛大圣？”吕子乔则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不对呀，如果这样，原告律师与被告存在直系血缘关系，应该不能开庭的吧？”美嘉一拍脑袋想到了之前在电视上的普法栏目看到的内容。

张伟想了想，似乎觉得也有些道理。但是原告保险公司，最不缺的就是钱，再请另一个与诸葛律师平分秋色的著名律师也根本不在话下。

“如果能想办法让保险公司撤回诉讼就好了……”

咖喱酱一句轻声的呢喃，瞬间戳醒了不知怎么办的赵海棠。他拿出了手机，调出地图，搜索自己老爸的公司，地址在繁华的商业街——他以前从不愿意去记家族产业的地址。“我去帮你们想办法，张伟你照顾好大力，等我消息啊！”

他匆忙地往包里塞了一点东西，就冲出了大开的房门。速度之快以至于都没有看见左边站着的短发女孩。她本来伸出了手准备叫住那个身影，但想了想还是放了下去，然后走进了3603。“打扰了……”

“大力你来了呵。”张伟赶忙上前准备扶着大力，但是被她的微动作躲过：“我没有生病，不需要你们多关心的。”

她的瞳孔还是蓝色，是诸葛大力的第二意识，鉴定完毕。

“哎呀大家都是室友，哪里分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来坐坐坐。”美嘉毫不留情地一掌推开了旁边的子乔，拍了拍刚空出的还热乎的沙发，示意大力过来。

张伟就站在了旁边，看着大力入座在美嘉的身旁，他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差点跌在地上的子乔无奈地摇摇头，意思是“没办法，自己的老婆，哭着也要宠”。

“社长，你从来没有主动去过公司。”坐上了私人的豪华SUV，魏小霞一边调试空调的温度，有意无意地看着右侧副驾的赵海棠。

“反正去公司就对了，我给我爸发过消息了。”他回答。

黑色的小车发动，向前方驶去。苍白的天空中阴云笼罩。名叫中央天井的办公楼高高耸立在商业街的正中间，这里虽为城郊但是不胜繁华。

赵海棠见车停稳，就拉开车门潇洒地下了车。魏小霞甚至来不及跟上，只能有些气恼地跺了一脚，然后锁上车门迅速小跑跟上。“社长，你知道咱公司的办公地在几楼吗？”

这句话成功叫停了赵海棠，他的确不知道。魏小霞终于趁此追上了他，把手上的公文包提到了胸前抱住：“在19楼，社长我带你去吧。”

公文包里装的是咖喱酱的个人资料，她不清楚堂堂大公司的儿子，怎么说也算得上富二代，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傻乎乎的女孩。

一想到这，脸上就出现了绯红。她跟在赵海棠身边，怎么说也有一年了，每周末都负责接送他回公司，他对自己竟然还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进了电梯，把自己的身份卡在感应器上刷了一下，电梯开始徐徐上升，最终停在了19层。

“爸，是我。”

出了电梯门，右拐然后左转，很熟练地穿过嘈嚷的办公区，最终停在了最里面的董事长办公室门口。赵董事长看见了推开门的赵海棠，脸上难以掩盖一些惊讶的神色：“儿子？你怎么现在来了？”

“爸，你知不知道，那个保险公司准备起诉张伟的事情？”

后来一想，这个事他老爸怎么可能知道，于是准备详细介绍情况，没成想赵董事长眼睛一亮：“我知道，起诉张伟和诸葛大力，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乎人尽皆知了。”

“是吗？”赵海棠疑惑，顺手掏出了手机，结果某几款新闻软件不约而同地推送了这条新闻。旁边的魏小霞正准备说些什么，赵董事长一挥手：“小霞，你先休息去吧。”

“好的董事长。”她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转身提着包离开。她的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赵董事长。赵董事长直视着赵海棠的眼睛：“海棠啊，你是不是想，让我去跟保险公司约谈，让他们放弃起诉啊？”

赵海棠点点头，董事长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没想过啊。”

“咱们公司不从事保险行业，虽然市值比那家保险公司大好几倍，但毕竟行业没有关系。他们说，除非我们给50倍的赔偿金，否则一定会起诉。”

“两……两千五百万！？”赵海棠差点叫出了声。“狮子大开口当我们人傻钱多？凭什么？有什么法律依据吗？”

“毕竟是私下谈判，法律道德什么的都是扯淡，不给钱就不撤，”赵董事长很是无奈地摊手，“如果去掉两个零的话我没啥意见，去一个零咬咬牙也就行了，但是这后面跟着两个零，咱不能做这种交易啊。”

“我看他们就是一群两万五千去掉两个零！”赵海棠说：“但是官司必败，按照法律付的赔偿金能让我朋友变成负资产……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儿子啊，”董事长突然语重心长：“别人不遵守什么法律道德人情，我们要遵守的啊。这事呢，你爸我是没什么办法了，你也知道我约谈他们公司就相当于大新闻，要是闹出什么事儿来，咱公司的员工承受不起。”说着手就拍上了海棠的肩，“爸支持你在合法的范围内去找他们，但是别做傻事。”

赵海棠想了许久，点了点头。

“小姑娘，我想了想，这事儿还是不成。这样，钱我还给你，你以后就别来看录像了。”保安大哥拿着昨天的那个鼓鼓的信封，对莫妮卡说。说来悲催，信封还没拆开呢，就用不着了。

大哥的眼角有着一些泪痕，这个打击绝对够大够狠。

莫妮卡仿佛没有听见。继续4倍速4屏幕播放。保安大哥摇了摇头。

同时，莫妮卡迅速敲下了暂停键，然后放大了位于右上角的画面。显示时间是上午2:20，徐帆的病房里有了第二个人影，而且……并不是医生和护士。

很简单，没有穿着任何制服，白色的蓝色的绿色的都没有，而是一件灰色的外套。

“当我求你，帮我把这段视频拷贝下来吧，就当我求你了……”

保安大哥一时陷入困境。在规则与人情面前，他选择了后者。在把U盘交给莫妮卡后，他又把信封塞入了莫妮卡的口袋：“我用不到了，姑娘你拿走吧。”

“嗯……谢谢。”